倪匡科幻小說收集站 http://fiction.no-ip.com http://www.fiction.co.nr http://fiction.4mg.com                   《蜂后》                (1)必須應戰的挑戰書   阿爾卑斯山脈的數不完的雄峻的山峰,聳立在地球上究竟已經有多少年了,那是地質學 家研究的課題。普通人,只是被它那雄偉的山形所吸引,感嘆大自然以無窮的力量所塑造出 來的那種無比壯觀的景色。   整座山脈的大部份高峰的頂部,終年積雪,遠遠望去,在萱天白雪之下,嗤嗤白雪閃耀 著瓦古以來就不斷在閃耀著的光輝,是舉世公認的壯觀奇景之一,而在山腳下,卸又是氣候 十分良好的平原,靠近山麓部份,自古以來,就是重要人物喜歡建各種華麗建的物所在,不 論是在瑞士、法國、義大利、德國或是奧地利境內,都有各種各樣,自宏偉之極到小巧精麗 的建物。   可是,敢說在所有的建物之中,沒有一幢比坐落在義大利北部,近高莫湖最北邊的那一 幢更奇特的了。   這幢建物的外型,若起來一點也不特別,只是一幢十分普通的、十八世紀風格的三層樓 房,它的奇特之處,是在它的地下部份。在那幢外貌普通的樓房的掩飾之下,它的地下部份 ,深入地下達三十公尺十層樓高而且面積極大。   在它的地下部份,有看錯綜復雜,几乎難以想像的通道,和無數大大小小的房間,其復 雜的程度,几乎超過了人類所能了解的程度之上,它可以說,几乎是超越了人類的智慧的!   但是,有一種昆虫,它的身體,如果放大几十倍,使它變得和人的身體同樣大小時,對 這復雜的建,一定極能適應。   這種昆虫,就是蜂。   對了,這幢建的地下部份,基本上是依照蜂巢的結構建造起來的。   這幢建物的名稱是:『蜂巢三』。   熟悉亞洲之鷹羅開故事的朋友,看到這里,一定明白,這座建物,一定是和『蜂后王國 』田有關的了。   是的,它屬於蜂后王國,是蜂后王國散布在世界各地的許多基地之一,它是蜂后王國在 歐洲的最重要基地,蜂后王國在歐洲的許多活動,都從這里傳達命令出去,讓王國的成員去 執行。   它之所以命名為『蜂后三』,是由於那是蜂后王國建立的第三個重要的基地,并沒有什 麼特別的原因。   整個地下建的中心部份,是蜂后專用的,那是一個六角形的巨大的空間,六角形的每一 邊,都超過二十公尺,每一面牆上、地上和頂上,都鑲有巨幅的、整塊的鏡子這種鏡子,要 極高度的現代工業技朮,才能制造出來。   『當年,法國凡爾賽宮有几個廳堂,泡在壁上鑲上巨幅的鏡子,可是使得居住在宮中的 帝皇后妃嘆惜的是每一巨幅的鏡子,都是分成三部份拼起來,而不是整幅的。鏡子之中有拼 湊的痕跡,自然不及整幅的來得自然和美觀。』   在許多『蜂巢』田之中,蜂后最喜歡『蜂巢三』中的那間大房問,她在大房問的中間, 放置了一張可以旋轉,十分舒適的大靠椅,當她坐在這張大靠椅上,緩緩轉動著的時候,不 論她轉向那一個角度,都可以在鏡子的反映之中,看到無數她自己的影子。   只有兩面鏡子對立著,人在鏡子之間,已經可以看到極遙遠深遂的空間無窮無盡的遠和 無數個自己,何況這里有那麼多鏡子!   每當蜂后看到有無數個自己的時候,對她來說,在心理上形成一種安全的感覺蜂后王國 成立以來,勢力以驚人的速度擴展著,世界各地,出色的美女,都帶著她們各自的野心,投 入蜂后王國之中,使蜂后王國的勢力,几乎觸及了世界每一個角落的重要部份。   但是,在勢力擴展的同時,自然也樹立了許多敵人,勢力愈大,樹立的敵人也愈是難以 對付,弱小的敵人早已被消滅了,剩下來的強敵,至少也和蜂后王國的勢力不相上下。   蜂后,做為蜂后王國的最高負責入,有時也不免心理上受著巨大的威脅。她不能倒下去 ,她創立的王國,不能被別的勢力吞噬,雖然這几年來,她吞噬過別人不知多少次,但她絕 不容許人家吞噬她!   所以,鏡中映出來的無數幻影,可以使她有一定的安全感。可以使她在感覺上,以為自 己化身萬千,絕對是無敵的,世上沒有一種力量可以令她消滅!   這時卜她就以一種半蟋拍的姿勢,坐在那張大靠椅上,靠椅在自動地緩緩旋轉,兩地則 一動也不動。她一頭如同流星般閃亮的長發,軟軟地垂下來,一半隱約遮住了她飽丰聳挺令 人心跳的雙乳,一半就挂在她滑圓丰腺的肩頭上。                 (2)不尋常的挑戰   她修長的雙腿倦縮著,所以使得她誘人的小腹看來更加平坦和堅實,腰肢也格外織細動 人。是的,她喜歡裸體,裸體是表現女性胴體美的最直接的方法,兩地一向認為,女性美麗 的胴體,是最有用的武器。所以,蜂后王國中的美女,沒有一個是生育過的,因為生育是女 性美麗胴體最大的敵人。   蜂后坐著一動不動,可是一個對『人體語』主已稍有經驗的人,都可以看出這個美艷無 匹、一動也不動的美女,正處於極度的憤怒之中川那不單可以從她卷曲著的腳趾看出來一般 來說,女性在一種極度興奮刺激快樂的情形下,也會有腳趾卷曲約現象,但在極度的憤怒之 中卡斯表現的,也是一樣而且,可以從它的雙眼之中,看出她內心的憤怒。   它的雙眼是碧藍色的,浪子高達會形容過她的眼睛是那種愛情的藍色,一如蒼天在日內 瓦湖水中的倒映那樣明亮迷人、可是,這時,在她碧藍的眼睛之中,卻像是冒著火:不是普 通過度的紅色的火,而是過度極高的那種純藍色的火。   這時,它的那種眼神,足以使任何與她眼光接觸的人,感到心悸。   她這種可怕的眼光,不時盯在離她面前不遠處放著的一具塑像上。   由於大靠椅在自動旋轉,而那具塑像卻固定在一處不動。所以,每隔兩分鐘,她就可以 正視那具塑像,而餘下來的時間,她要強抑著心頭的怒火,去好好思索,如何來應付這個挑 戰!   那是令人無法容忍,不論環境多麼惡劣:都必須奮起應戰的一個挑戰!   如果她不應戰,她就會被毀滅,她確知這一點!   一具塑像,和挑戰有什麼關系呢?挑戰,當然還應該有挑戰者的確有挑戰者。   但是單是那具塑像,也已經足夥構成挑戰的條件了,任何見過蜂后的人,都在一眼看到 了那具塑像之後,就可以明白這一點。   塑像約有真人的三分之一高,主體是一根柱子,一個美女被綁在柱子上,用來綁美女的 方法十分突出,把美女身體各處應該夸張的部份顯得更突出,那是古代用來綁女奴約二種法 子,可以使得女奴在被出售的時候,更令買主覺得可愛。而美女綁在柱上,正是等待出售的 一種展出形式。                 (3)不明來歷的信   塑像不知出自哪一位藝朮高手之手,塑得極其生動,高級的塑料,巧妙地表現了只白的 眉色和動人的體態,乍一看來,像是一具出色的藝朮品的復制品,但是,塑像中的那個美女 ,見過蜂后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正是蜂后:真是惟妙惟肖了,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是第二個 人!   不單是面目酷似,而且體態身形,都全是按著蜂后的身體比例縮小塑造出來的,甚至身 體上的某些特徵,例如蜂后挺聳的左乳上,有一顆誘人可愛的紅痣,也在塑像上具體而微二 這使得蜂后在看到了那具塑像之後,不但憤怒,還有一股不可遏止的異樣的恐懼之感,感到 了她像是真的被縮小了,綁在柱上,等待出售一樣!   這種恐懼感,自然不會有任何愉快的成分在內,這也就使得它的憤怒更為加劇。   這具塑像的意念,再明顯也沒有了:要把她,蜂后王國的主腦人,蜂后,綁在柱上,當 作女奴一樣出售!而送這具塑像來的人,似乎還惟恐她不明白,同時又有一封信附著一起來 。信是用一種十分冷僻的文字寫成的,那是南美洲阿根廷西部,安地斯山脈中土著部落中才 通用的一種文字,文字相當簡單,并不能表示太復雜的意義,但也足夠構成一封挑戰書的內 容。   由於這封信,是用這種特殊的文字寫成的,那使得蜂后的憤怒和恐懼,增加了十倍原因 在下面自然會詳細說明,先來看看這封信的內容:『親愛的曼達絲小姐』(信由一開始這樣 稱呼蜂后。蜂后在一看到這個稱呼之後,她嬌俏的臉頰,就不由自主地跳動著,額上也自然 而然青筋隱隱綻起,她胸脯起伏的急速,會使人以為她那不知迷倒了多少異性的胸脯,會就 此昨開來!)『親愛的曼達絲小姐:你對本會,一定已有相當的認識,所以不必詳細介紹, 本會歷年來,主持過不少非常物品的交易,在世界各界人士之中,頗具威名。現應數位買主 之請,要我將你作古代形式之出售出售形式在附上之塑像。出售盛典,將在本會下年度之交 易會中舉行,特此通知。』   信的具名是『非常物品交易會』。   蜂后自然知道這個『非常物品交易會』,不但知道,而且她還在計畫部署,如何才能把 這個交易會的,看來神通廣大無邊的幕後主持人找出來!   可是,她還全然未會開始行動,對方琅以那麼驚人的方式,先開始了挑戰!   這不是尋常的挑戰,是逼得她非奮起應戰不可的一個挑戰!                (4)春情蕩漾的初遇   大靠椅又緩緩地轉了過來,使蜂后的目光,又停在那具塑像之上。   她并不需要自己欺騙自己,她在極度的憤怒之中,也感到了極度的心悸:因為那具塑像 ,太像她了!這証明對方對她身體的了解,是如何之徹底,連她生理上應該是最秘密的特徵 都知道,如果不是對她有著極深的了解,怎能知道這樣隱秘的特徵,而將之體現在塑像之上 。   蜂后首先想到的是,即使和她有一次肌膚之親的人,也不可能把她胴體上的一切特徵, 都記憶得那麼清楚,所以她自然而然想起了一個人來:浪子高達!   最近一年來,她和浪子高達的關系是那麼密切,兩人袒程相對的次數之多,是她一生以 來次數最多的男性,會不會是浪子高達出賣了她?   她不愿這樣想,可是當她意識到自己處境十分不妙之際,她又不能不這樣想。   她處境的惡劣,是在於對手几乎已把她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感到對方連她每隔几天清除 腋毛一次都可能知道,但是她對敵人的一切,卻一無所知!   在這樣的情形下,她必須從每一個角度去考慮敵人究竟是誰!   而自然,除了那封令她恐懼的挑戰信之外,另外還有一個附件,卻是用英文、法文、西 班牙文、阿拉伯文、中文和俄文同時寫成的,附件的內容如下:『附上塑像一具,完全依照 曼達絲小姐,她自稱是「蜂后」的實體,以一出三的比例塑成,曼達絲小姐將會在本會下次 交易會時,以拍賣形式出售,不設底傾。曼達絲走出色之極的美人,不但外形美,對於各鍾 性技巧之純熟,更可以使每一個接觸過它的男性,如登入神仙境地,所以這是極罕遇的機會 。閣下是一百二十六位特別受邀請的人士之一,屆時請萬勿錯適。』   這個附件,使得蜂后的雙頰,有三分鐘之久,因為憤怒而紅得如同晚霞一樣的艷紅!   她知道,得到信件和塑像的一百多人,自然全是世界各地的頂尖人物!目的,是要她蜂 后,在這些頂尖人物之前丟臉,也逼得她非為她自己日後最起碼的生存而奮起應戰!而且, 她更覺得自己必須單獨作戰!由於敵人對它的一切,知道得如此清楚,那使她覺得她身邊的 人,沒有一個值得信任,她甚至曾懷疑過浪子高達!   沒有比這種情形更可怕的了!當強敵在前時,竟然只能獨自作戰,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錯信了一個人,那就等於自殺!   當她想到這一處的時候,她把它的身子,倦縮得更緊了一些,她的雙臂環抱在胸前,她 感到了被出賣的感覺,也感到了孤獨無依的恐懼!   曼達絲小姐!那封挑戰書的一開始,竟然這樣稱呼她!她以為世上早已不會有人知道這 個名字的了,自從她十二歲之後,她再也沒有用過這個名字,而知道她這個名字的人,几乎 也被她歷年來用各種方法消滅得一乾二淨,那是一個小山村的全部居民,大約是五十人左右 ,那是地出生的小山村,她認為那個小山村中的所有人,全是罪該萬死的惡魔,所以當她有 能力殺人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展開了屠殺。   她對那個小山村,充滿了仇恨,當她自以為過去的噩夢只是一場過去了的夢的時候,竟 有這樣的信送到了她的手中,用的是她過去的名字,使用的文字,是在那個小山村中通行的 冷僻的文字。   蜂后絕不愿意想起往事,可是這時,她不得不想。尤其使得她非想不可的是,她的敵人 ,『非常物品交易會』的幕後主持人,是如何能知道她這一段往事的!                  (5)刻意妥排   她曾花了不少心血,使得那個小山村徹底在地球上消失,它的往事,實在是不可能有人 知道的。但是,那種文字,那種稱呼,証明它的敵人,知道了她十二歲以前的一切!   連那麼隱秘的往事都被人知道了,她真的難以想像還有什麼秘密可以保存,再加上她身 體上的特徵,而且,信件和塑像,又是直接送到『蜂巢三』來的,『蜂巢三』是秘密基地, 只有蜂后王國的核心人物,才知道有這樣的一個所在。   這一切,都說明敵人對她了解極深,真的有可能隨時將她綁在一根柱子上,當女奴一樣 地出賣:她這時雖然十分安全地獨自在密室之中,但是她卸可以感到,買主的手,正在它的 身體上隨意撫摸著買主是有權利看清楚自己要買的貨物的!曰她不由自主,發出了憤怒的吼 叫聲來,她當然要對抗,要應付這種挑戰!地無法相信任何她王國中的人,但總有人可以和 她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她首先想到的,是浪子高達。   然後。她不由自主,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那是她每次一想起浪子高達的時候,就自然而 然的一個動作:因為她第一次見到高達的時候。就是以深深吸一口氣作為開始的。   而高達在看到她吸氣的動作時,會用他一貫能使女性陶醉的聲音說:『你呼吸的不是空 氣,而是在你面前的男人的靈魂!』   蜂后和浪子高達的相遇,在高達來說,一開始,以為那只是偶遇,開始時,他也不知道 蜂后的身分,但是在蜂后而言,卻是刻意安排的。   那時,一則由於地想擴張蜂后王國的勢力,二則,由於高達的浪子行徑,使得有自尊心 的女性,尤其是美女,覺得受了侮辱從來只有美麗的女性把男性當作俘虜,可是高達卸反而 把女性當作了俘虜。   所以,蜂后已揚言要把高達俘虜過來,高達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有了一些准備,但是那 次見面,高達還是不知道那是蜂后安排的陷阱。   他們見面的地點,是在西班于南部的一座古堡之中,蜂后以這座古堡的主人,女伯爵的 身分出現,主持一個盛大的舞會,參加者自然冠蓋云集,而且在舞會舉行三個月之前,請柬 就以十分正常的方式送到高達手上。   對於這一類邀請,高達的原則是從來不專程參加,只是順道參加。譬如說,如果到時, 他人在西非洲有事,他就不會專程前去,而那一次,他恰好在北非,噴射機航程不到一小時 的路程,對高達來說,就像過一條馬路一樣方便,所以他就去了。                  (6)情不自禁   舞會和他曾參加過的許多大型舞會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特別的是女主人口當高達和女 主人一見面之後,除了提及過的,高達所說的那句話之外,接下來的情形是這樣:經過刻意 裝扮的蜂后,自然是艷光逼人,就算是一生之中,不知曾有過多少美女的浪子高達,也有一 陣目眩的感覺。   而蜂后不由自主深深吸氣的原因,是由於她雖然已經通過種種資料,自己以為對高達已 經有一定的認識了,可是一見面,才覺得資料中述及的浪子,和浪子本人,完全不同。   她首先驚詫於東方男子竟然有那樣高大俊美的外型,按著,地無法不為對方的那種散發 自身體上每一個細胞的浪子氣質所吸引。   浪子氣質是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氣質,簡直是與生俱來,絕不是學來的,或是裝腔作勢 裝出來的。而這種氣質,特別容易吸引女性,使女性有一種回腸蕩氣的浪漫感覺。   當高達講了那句話之後,蜂后略揚著眉,用甜膩的聲音反問:「靈魂?高先生,你是被 公認為沒有靈魂的人!」   高達低嘆了一聲,在他的嘆息聲中,像是充滿了無限的傷感:「每一個人都有靈魂,被 人誤解的原因是,我的靈魂不是那麼容易呈現在他人面前」蜂后想要再說話,可是高達的手 指,已經輕按在她誘人的朱唇之上,阻止她說話,他又道:「可是今晚上,我看,你可以証 明我是有靈魂的!」   事後,蜂后甚至懷疑浪子高達在那一霎間,是不是利用了什麼巫朮,因為她竟然情不自 禁,輕啟朱唇,在高達的指尖上,經輕咬了一下!                  (7)忘我境界   對高達來說,那絕不足為奇,他要出手挑逗一個女性,至今為止,還未會失敗過。   但是對蜂后而言,那卻使得她心驚得不知所措!   一來,蜂后由於早年的遭遇,對男性在心理上,形成了一種嚴重的抗拒心理。雖然在蜂 后王國的成立和擴張過程之中,她也曾不止一次,以她美麗動人的身體,去交換某些她非得 到不可的利益。可是每次在這樣的『交易』之中,不論她看起來是多麼放蕩熱烈,她的內心 ,都是冰冷的!   二來,高達這時,還是她計畫中要征服的人,是她計畫中的敵人口可是,這時高達只不 過站在它的面前,用手指輕按著它的唇,她竟然已感到了一生之中,從來也末會有過的春心 蕩漾!   由於她童年時的僅遇,她從來也未曾有過這種感覺過!而這種感覺是這樣奇妙,不但令 她全身都有一種暖洋洋的、酥麻的舒暢,而且使得她呼吸急促,舉止失措。而她的雙頰上, 也泛起了一片紅暈,眼波之中,也充滿了春天的氣息。   接下來,蜂后的行動,使得它的几個得力手下大大吃驚,可是又無法阻止舞會一開始, 几乎每節音樂,她都是和高達起舞,而且舞姿愈來愈柔軟而輕盈,終於,他們一起離開了大 廳,經過長長的走廊時,蜂后的身子,几乎整個依俱在高達的身上她自己整個都不存在了!                (8)風雪之夜的送禮人   高達的手背,摟著蜂后的腰肢,直到這時為止,他一點也不覺得事情有什麼特別。   美麗的女伯爵又怎麼樣?那不過是他一生之中無數次遇的一次而已。   不過,當他們進入了一間布置得華麗絕倫的房間,兩個人一起側向房間中那張柔軟的大 床之際、高達這個浪子,也覺得事情和以前許多次的艷遇有所不同了!   使他感到不同的是,他懷中的那個女人,給他以不同的感覺,當他緊擁看它的時候,他 感到她柔滑動人的胴體,似乎整個融進了他的身中:她雖然不是處女,可是一切的反應,都 說明這是她一生之中,第一次享受到兩性之間交歡的樂趣。   她那種誠心誠意,全部投入的神態和動作,証明她全身都迸發看歡樂,那使她看來更是 美麗得難以形容,而且也使高達的感受,更超越了以前無數次。   他心中在不斷叫著:這個女人和其他女人不一樣,這個女人,才是我一直在夢想著而未 曾遇到過約!   而蜂后那時,整個人身心都在難以形容的歡愉和震撼之中,她根本無法再去想什麼:直 到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她仍然感到自己的一顆心,還是跳得要從口中跌出來一樣。高達的 臉頰,正好貼在她左乳上,感到了她劇烈的心跳,他略微轉動了一下,用舌尖輕舔了它的乳 尖一下。   蜂后整個人如同雷極一般地震動了一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千言 萬語,全在她身體的動作上和眼波之中流露了出來。   她非但未能征服高達,反倒被高達征服了!   他們兩人以後的發展,其實是誰也不曾征服誰,高達在知道了蜂后的身分之後,自然憑 著他一貫的作風,想輕輕揮手,吹著口哨,離開蜂后,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9)向亞洲之鷹求助   可是在離開了蜂后之後。他才發覺自己根本不能離開她!在離開之後,一切會變得那麼 乏味,那麼灰色,那麼不起勁,再多的美女,在沒有蜂后之前,全景美女,在有了蜂后之後 ,全不知道是什麼!   當他發現他,浪子高達,完全墜入了情網之際,他自己也忍不住咯咯大笑了几分鐘:這 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絕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做不愿承認這個事實,可是他卻不斷尋求每一個和蜂后接近的機會!   而當蜂后同時知道自己冉在戀愛中的時候,她也自己大笑了几分鐘,因為那也是絕無可 能發生的事!可是她卻也和高達一樣,不但絕不拒絕高達和它的接近,而且主動制造許多機 會去接近高達。兩個入戲在這樣的情形下,不知道算是誰俘虜了誰,維持著他們的關系。   這時候,當蜂后面臨強敵,覺得需要幫助的時候,她自然而然,首先想到了浪子高達。   至少有一點,蜂后是可以肯定的,浪子就算不幫助她,也不會是它的敵人,憑她女性的 直覺,她可以肯定這一點!   除了浪子高達,還有誰可以成為它的幫助者呢?當大靠椅又旋轉了一圈之後,她挺直了 一下身子,在鏡子中,看到她自己丰挺的雙乳,在動人的顫抖。   地想到的第二個人。很奇怪,竟然是亞洲之鷹,羅開。   說奇怪,是因為亞洲之鷹羅開。几乎可以說是它的半個敵人!   在尋找古神廟的那件事中,亞洲之隱使她,蜂后王國的首腦,遭到了罕有的失敗,至少 絕不能說是朋友!可是這時,蜂后卻想起了他!   她知道,亞洲之鷹羅開,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凡是這一種真正的男人,都有著天然的俠 義心腸,他們的同情心,會自然而然放在處境惡劣的那一方面,而她,如今正在處境十分惡 劣的境地之中!   但是,如何聯絡亞洲之鷹呢?羅開和高達是好朋友,她曾利用高達想俘虜羅開,難道現 在再利用高達去向羅開求救?   當她想到這里的時候,她輕咬著下唇,緩緩地自大靠椅中站了起來。入壁的鏡中,這時 映出了她碩長動人的身形,那是令所有。看到約六都著迷的美麗胴體,她慢慢地轉著身,擺 了几個動人的姿勢,然後,心中有了決定:先找到了浪子高達再說!   芬蘭北部的天氣壞極了,自從入冬以來,氣溫一直徘徊在攝氏零下二十度左右,几乎所 有的湖面都給了冰,在冰封的湖面上,又積了厚厚的雪,連土機鼠也因為嚴寒而躲進了地洞 之中,地面上是一片死寂,狂風和大雪,主宰了一切。   在利亞維湖邊的一幢堅實的木屋中,卻溫暖如春,壁爐火閃耀著溫暖的光輝,壁爐前鋪 著一張白熊皮,狂暴的風聲被隔絕在外,嚴寒便不進厚厚的牆壁。   羅開躺在白熊皮上,一杯陳年醇酒,放在它的胸上,輕輕的音樂聲,蕩漾在屋子的每一 個角落,他正在享受著寧靜,心中希望暴風雪持續得愈久愈好,那麼,這几乎與世隔絕的小 房子,可以使他享受更長久的寧靜這對於一個過慣冒險生活的人來說,是一種十分重要的調 劑。   當然,他不是一個人在這里,安歌人正倦伏在它的身邊,柔軟的身軀,就像是一頭馴服 的貓兒一樣,她不時輕吻看羅開,而羅開則懶洋洋地用腳在她滑膩的身體上移動著。使他。   感到一個美女身體散發出來的誘惑。   這種境地,羅開呻了一口美酒之後,真想長久延續下去,再不改變。   可是,改變還是來了!                (10)敲門聲驚破溫柔夢   蟋伏著的安歌人,突然坐直了身子,現出了警覺的神色來,。羅開仍然半著眼睛「安歇 人几乎是全裸的,她瑩白的肌膚,在火光的掩映下,發出奪目的光彩來,看得人心礦神怡。 她在坐直了身子之後,道:『鷹,我聽到有人在敲門!』   羅開呵呵了起來:『我們最近的鄰居,也在十公里之外,而且這樣的天氣,不會有人敲 門來借一杯糖的,小寶貝,你』他才講到這里,就陡然停了下來!   因為就在這時,他也聽到了敲門聲!   敲門聲不急不徐,十分有禮貌的一種敲門的方法,但卻的確是敲門聲,而不是士只在風 雪中迷了路的野獸在撞門,門外一定是有一個人在敲門!   羅開一躍而起,向安歇人使了一個眼色,安歌人這時閃進了內間,把門半掩著,羅開抓 起了一件厚厚的皮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在那一霎間,敲門聲在持續著,羅開的心中,也迅速地想著:會是誰?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在風雪中迷途的人!但是他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一則,在這樣的 壞天氣中,即使是最有經驗的人,也不會外出。二則,迷路者敲門的聲音,不會那樣有禮貌 ,一定是急驟地擂門。   那麼,是什麼人?   羅開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門口,他先不打開門,又想了一想,才猛然大聲喝:「什麼人 ?」   門外并沒有同答,而且,連敲門聲也停止了,在那一霎間,羅開几乎要懷疑剛才聽到的 敲門聲是不是幻覺!   他屏住了氣息,突然之間,他聽到了一陣機器的馬達聲,他陡然打開門,寒風和著飛舞 的雪團扑面而來,在最初的几秒鐘之內,他几乎什麼也看不到,他立時用手遮住了雙眼。   馬達聲正在迅速遠去,這半年,正是接近北極圈的黑暗時期,但是嗤嗤的積雪,使得光 線可照於漆黑,他看到了一架機動的雪撬,正冒著寒風大雪在迅速地遠去,轉眼之間,就什 麼也看不到了!   羅開不由自主深深吸了一口氣,寒冷的空氣,一時之間,使它的腦部無法適應,產生了 一陣輕微的刺痛。羅開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會有人冒著被暴風雪淹沒的 危險來和他開一個無聊的玩笑,他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口而他立刻也知道是有什麼事 發生了!                (11)從天而降的禮物   因為就在這時,他看到,在門邊,有一只相當大的木箱豎放著。   箱子上已有了相當厚的積雪,但是也還可以看到箱的一例,用一種發光的油漆,寫著几 行字:『羅開先生敬啟:箱中是本會下年度交易中特別物品的樣本,經由特殊投遞方法致送 閣下,請在收到後主卸開拆,十分威謝!』   羅開沒有去碰那箱子,立時退進了屋子,關上了門,這時,安歌人也從內間走了出來, 她美麗的臉龐上,充滿了疑問。   羅開怪聲道:『快准備離開這里!』   安歇人沒有問什麼,立時答應著,又退進了內間,當羅開迅速地穿上皮褲,套上靴子, 穿好厚外套之際,安歇人也已穿好了全副足以抵御寒冷的衣服,自內間走了出來。   羅問的神色,十分冷峻,它的目光,令人感到嚴厲,他問:「在我們到這里的途中,你 有和人聯絡過?」   安歇人愣了一愣,隨即現出了一個十分委屈的神情來,羅開嘆了一聲:「對不起,我在 這里,理論上是不會有人知道的,可是剛才有人送了一只木箱到這里來給我!」   安歇人幽幽地說著,她的聲音本來就極其甜膩動人,這時更有無比的魅力:「可是,你 ……浪子高達是知道你的行綜的!」   羅開悶哼了一聲:「木箱是『非常物品交易會』送來的,高達不會受他們利用!」   安歇人的迷人的大眼忽閃著:「為什麼不先把木箱弄開來看看?」                (12)浪子高達的求助   羅開悶哼一聲:「一只這樣體積的箱子,里面可能有任何物件,包括一枚小型原子彈在 內」我不想冒這個險!我要立刻離開!「安歇人走近羅開,即使它的身予,裹在厚厚的御寒 衣服之內,隨著它的接近,還是有一股沁人的幽香飄向鼻端,她道:「你只是不高興被人知 道了在這里,我看如果來人要害你,剛才他不敲門,而是在門外發射一枚火箭的話,連房子 帶我們,都會在地球上消失了!」   羅開悶哼了一聲,安歌人說得對,他實在不高興有人知道他在這里,這有點像早兩年時 間大神控制的神秘組織,不論他在何處都可以找到他一樣,那令他感到極度的不安和憤怒!   而安歌人的推測自然是有理的,剛才那人,一定是在相當距離之外,就關閉了引擎,使 雪撬無聲無息滑向前來的。也就是說,那人的來到「他一點也不知道:那人要是存心攻擊的 話,早已得手了!羅開感到背脊上有點冒汗,『非常物品交易會』竟有這樣的神通!竟然有 著如同『時間大神』一樣的神通!羅開已經開始感到又二次劇烈、嚴酷的斗爭,已經開始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安歇人清澈的眼睛,在那一霎間,他想到的是:他在這里,除 了他自己之外,只有安歇人和高達知道,自然,別人可以通過別的方法知道它的行綜,但從 這兩個人的身上漏出來的可能性自然更高。然而,安歇人的眼神是如此純真,是這樣的無辜 ,使得他無法懷疑她」那麼,難道是浪子?   這時,安歇人經嘆了一聲,像是知道羅開在想什麼一樣,道:「先把那木箱弄進來看看 !」   羅開吸了一口氣,如果他在這里,都能被人找到的話,那麼就算立即離開,也是沒有意 義的事,不如面對現實的好。   所以,他在聽了安歌人的話之後,點了點頭,打開了門,在刺骨的寒風之中,把那只木 箱,推了進來。雪圍在門打開的時候,大團大團扑進屋子來,使得屋子中的溫度,下降了不 少,有的雪團扑進了爐火之中,發出『嗤嗤』的聲響融化著。   別看雪花是那麼輕柔,但是暴風雪一樣可以造成可怕的破壞!   箱子弄到了屋子中問,羅開凝視了它片刻,陡然一吸氣,一掌向木箱砍了出去,他久經 訓練的掌力,是極其厲害的武器,木箱應手而裂,里面是一層層的充氣泡的包裝紙。   當那些包裝紙全被撕下之際,他所看到的是一具塑像,一看之下,他們就呆住了,安歌 人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低呼聲:「蜂后!」   一點也不錯,就是那具塑像,蜂后在桂上那具塑像!   自然,也有那封邀請參加購買蜂后的信。   房予中極靜,爐火發出僻啪的爆裂聲,過了好一會,安歌人才通:「交易會向蜂后王國 正式挑戰了!」   羅開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不,是交易會向蜂后個人挑戰!」   安歌人現出不解的神情來:「蜂后一定會運用整個組織的力量來對抗!」   羅開的神色。冷峻:「她將沒有任何力量可用!」   安歌人的神情更不解,羅開指著那具塑像:「你注意到了沒有,這具塑像,連她身體上 最隱秘的特徵都表現了出來,同樣的塑像,當然也送到了她那里,她一看到了之後,首先會 想到什麼?」   安歌人又發出了一下低呼聲:「想到組織中有人出賣了她,她最親近的人……出賣了她 !」   羅開點頭:「是,所以她不敢再運用組織的力量,她只能單獨作戰……如果她一定要找 人幫助的話,那只有向一個人求助」安歌人脫口而出:「浪子高達!」   羅開緩緩點了點頭:「而浪子高達如果又要找人幫助的話」安歌人靠向羅開,把頭輕輕 倚在羅開的肩頭上:「他就一定會來找你!」   羅開眠著嘴,點了點頭。安歇人口唇顫動了几下,才道:「」你會答應幫助蜂后?「安 歌人這樣問,是有道理的,她才和羅開,在蜂后的種種陰謀和陷阱中脫出來,他們之所以來 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多半也是為了逃避蜂后王國對安歇人的追縱。而現在羅開反而會轉過頭 來去幫助,這實在有點難以想像!羅開嘆了一聲,在安歌人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它的回 答十分簡單:「是,如果高達向我提出這個要求!」   安歇人咬著下唇,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就是你們男人之問的情義?」   羅開笑了笑:「可以說是,但至少還有一半是為了我自己!」   安歌人將她誘人的嘴唇,嘟成了一個圓圈,表示她心中的疑問,羅開輕吻了她一下:「 『非常物品交易會』的主持人,犯了一個錯誤太急於表現他的能力了,他不應該把東西送到 這里來。他這樣做,雖然表示他神通廣大,但是也等於與我為敵,我不喜歡別人知道我的行 粽!」   安歌人低下頭,露出雪白的一截後頸:田蜂后不會放棄它的王國的!「羅開道:「自然 ,但那也至少要在她對付了交易會之後,你要是不愿意做任何對她有幫助的事,可以」安歌 人昂起了頭,她柔軟的聲音之中,也有著几分倨強:「我當然有地方可以去,不必你替我安 排。」   然後,她緊緊抱住了羅開:「我是希望浪子遲一點來,我」她只說到這里,就陡然停了 下來,因為這時,在呼嘯的寒風聲中,她聽到了一陣迅速自遠而近傳過來的馬達聲,雪撬的 馬達聲!                (13)為人為己找刀相助   她苦笑了一下:「他來了?那麼快!」   羅開道:「我想是,我在的地方不好找,東西送遲了,浪子一定早已收到了那具塑像! 」   總共兩句話工夫,馬達聲已直達屋前,陡然停下,然後便是急驟的敲門聲。敲門聲在別 人聽來是雜亂的,但是羅開一聽,就轉出了敲門聲中合著密碼:我是浪子!   羅開打開了門,高達全身在御寒衣服的包裹之下,像是一頭熊一樣沖進來。他才一進來 ,就看到了屋中的那具塑像,身子陡地站住,「啊」地一聲:「他們竟然知道你在這里!『 他一面說,一面把皮帽子摘了下來,又把外套脫了下來,走向塑像,將外套罩在蜂后的塑像 之上。他自進來之後,雖然還沒有說什麼,但是它的動作都已然將它的心意表露無遺連蜂后 的塑像,他都要用衣服將之遮起來,那麼,他自然是斷然不能容忍真有把蜂后綁起來拍賣這 種事發生的了。然後,他轉過身來,在他浪子的臉上,現出少有的嚴肅,望走了羅開。羅開 和高達之問的友情,已使得他們之間,不必再說什麼不必要的話,他問:「和她聯絡過了沒 有?」   高達沉聲道:「還沒有,我首先想到的是,她一定會來找我,而我必須來找你!」   羅開沉聲道:「這是一個全面的挑戰,對方十分厲害,一下子就使得地無法動用組織的 力量,必須單獨作戰!」   高達點頭:「是,連身體上的隱秘都被人知道了,王國之中,出賣她的不止一個,可能 已經形成了。一個集團,准備取而代之!」   高達在這樣說的時候,向安歌人望了一眼。安歌人的聲音聽來十分冷漠:「我不知道王 國中有這樣的集團,但卻便有,我也不會覺得奇怪,蜂后統治王國的手段,就是形成反叛集 團的主要因素!」   安歌人的話,自然不是對蜂后的恭維,而事實上,蜂后的行為,也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恭 維之處。高達苦笑了一下,伸手在自己的臉上,重重撫摸著,這表示它的身心都感到了疲倦 。   然後,他抬起頭來,直視羅開:「如何開始反擊?」   羅開反問:「我是十五分鐘之前才收到塑像的,你考慮的時間一定比我長,這正是我想 問你的。」   高達又向安歇人望了一眼,羅開正想為安歌人說几句話,安歇人已經望向羅開:「鷹, 希望這件事過了之後,你還能記得我!」   羅開立時道:「我不反對你立即離開,但是我要請你為我做點事。」   安歌人用極低的聲音回答:「鷹,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羅開的神情十分嚴肅,他握 住了安歌人柔軟丰膩的手:「蜂后王國之中,一股反叛力量,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羅開才 講到這里,安歌人的口唇掀動了几下,可是她并沒有說什麼。   羅開繼續道:「這股勢力,可能會和你聯絡,你要和她們保持接觸!」   安歌人自然明白羅問的意思,她的聲音有點發顫:「你要我為蜂后消除她的敵人?」   羅開搖頭:「不是為蜂后,是為我!交易會一副有恃無恐的神態,自然是早已有了一套 內外夾攻的計畫,如果把這個計畫的一半先破壞,就容易對付得多了!」   安歌人緊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她才點了點頭,然後,緊擁了羅開一會,才迅速地穿 起衣服,頭也不同,走出了屋子。                  (14)神秘失跌   安歌人走出了屋子之後,雪撬的馬達聲隨即傳來,那是他們早准備好的,昨天。他們還 曾相擁著,任由雪撬飛馳,兩他們深吻著,在嚴冬的氣溫之下,保持著各自嘴唇的溫暖。而 現在,安歌人一個人駕著雪撬離去,羅開的心中,也不禁有悵然之感。   只不過想到可以說已然開始的,和自己還一無所知的敵人的斗爭上羅開知道安歌人的離 開,可以起相當巨大的作用,如果安歌人真能設法把蜂后王國之中,反對蜂后的勢力找出來 的話。   在安歌人離去之後,羅開和高達都生了下來,兩人都好半晌不出聲,在各自喝了几口酒 之後,羅開才道:「浪子,我必須先闡明我的立場。」   高達做了一個『請說』的手勢,羅開道:「在對付『非常物品交易會』的同時,我也要 盡可能使蜂后王國解體。」   高達默不作聲,只是緩緩轉動看手中的酒杯。羅開續道:「如果我的觀察不錯,雖然聽 起來有點無稽,但是,浪子,你是在戀愛之中,而對象正是蜂后!」   高達大口呻了一口酒,隨卻長嘆了一聲,仍然不說什麼話。   羅開再道:「如果蜂后一直在她的王國的寶座之上,你的戀愛不會有結果!」   高達直到這時,才喃喃地道:「誰知道呢?或許沒有結果比有結果更好!」   羅開神情冷峻:「別欺騙自己了。你知道兩者大不相同,而這次,許是你有生以來的第 一次戀愛,沒有結果的話,你會痛苦至死!」   高達又嘆了一聲,望著變幻莫測的爐火:「你的意思是,在蜂后王國解體之後,她…… 就會和普通的女性一樣,也追求愛情?」   羅開點頭:「我對女性的了解程度不是很深,但我相信會這樣?」   高達遲疑著:「可是她……她不會同意!」   羅問的聲音極堅決:「她必須同意,一則,當她面臨強敵之際,她的王國一點也不能給 她助力,二則,你要這樣,她就一定要這樣!」   高達陡然挺了挺身子,像是羅開的話,將他從一團迷霧之中驚醒了過來一樣!按著,他 一直緊磨著的愁眉,舒展了開來,他現出了十分瀟酒而又充滿了自信心的笑容:「鷹,你這 才叫一言驚醒夢中人!我從來也未曾擔心過在女人方面失去什麼,所以也一直在得到,一旦 害怕失去,軌反倒不知如何才好了!」   羅開笑著,向高達舉了舉杯,兩人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乾,羅開又提起酒瓶來:「同到老 話題了,你想到的第一步是」高達揚了揚眉:口交易會走出什麼組織、什麼人在主持,我們 一無所知,敵人不但神通廣大,而且几乎是隱形的,我已盡可能想把他們的「隱形朮」破掉 ,可是一點也不成功「他講到這里,頓了一頓,才又道:「可是,他們卻有一個巨大的目標 ,可供我們攻擊︱」他望著羅開,羅開立時知道他所指的『巨大的目標』是什麼,點著頭: 「是,那艘巨大的郵船!這樣的一艘大船,停在什麼地方,不難找到。」   高達道:「我已經找到了,它停在印度洋馬爾代夫群島南端的一個小島之旁,利用了那 一帶星羅棋布的珊瑚礁作為掩飾,空中偵察几乎難以發現。」   羅問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你計畫的第一步是對付它?」   高達道:「如果蜂后同意」他只講了半句,就陡然停了口,現出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後 改口:「我要告訴蜂后,戰爭已經開始,人家挑戰,你就必須應戰,而把那艘船徹底毀掉, 就是應戰的第一步!」   羅開意氣極蒙地笑了起來:「對,我看不必再等什麼,和蜂后的聯絡」高達道:「我手 下正在進行,應該有結果了!」   他說看,放下酒杯,披上外套,打開門,向外走去,一面向羅開做了一個手勢,告訴羅 開,他有十分精密的通訊儀器在外面的雪撬上,要把它拿進來,可以和它的手下聯絡。   羅開點了點頭,門在狂風雪中打開又關上,羅開的視線,又轉向那具塑像,同時想到, 在那封邀請書上,稱蜂后為曼達絲小姐,他就曾經想把蜂后的來歷弄清楚,可是也不知道蜂 后有這樣一個名字。由此可知,交易會方面的調查工作,顯然是極度精細,而且十分有效的 !   羅開地想到,只要知道了那艘大舶的下落,那至少有超過一百種方法,將之徹底毀滅, 問題是一旦應戰,對方下一步的行動,不知道是什麼!   羅問的心思雖然縝密,可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的思緒也不免有點紊亂,等到他陡然 之問,想起高達出去取通訊儀,去的時間未免太久了一點之際,至少已過去了五大分鐘了!   他心中驟然吃驚,連忙拉起外套,連帽子也來不及戴就沖了出去,狂風夾著雪團,向他 扑面攻擊著,他看到了高達的雪撬就停在門口。   高達的雪撬是特制的,有著和普通轎車一樣的車廂,一邊車門正開著,車廂中也有著燈 光,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車廂中并沒有人!   不但車廂中沒有人,在附近,看來也全然。不像有人的樣子!   羅開的心頭,跳得十分劇烈,他想在雪地上尋覓痕跡,但由於大風雪一直在持續著,就 算有腳印或其他什麼痕跡留下來,也會在半秒鐘之內就消失得一乾二淨!極目望去,飛舞的 雪團,占據了一切空間,地面上十全景隨著風向在卷動著的積雪,那里有絲毫人影!   羅開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背靠門站看。高達不見了!那使他感到,危機遠比他設想 的來得嚴重。敵人就在近側,看不見,摸不著,而且神通廣大得近乎不可思議!   羅開連想也沒有想過高達是自行離去的,因為他的交通工具還在。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之 中,如果說高達會舍棄那麼設備精良的交通工具而采取步行的話,那更加是不可想像的!   羅開也無法設想高達是如何離開的,因為浪于高達絕不是一個普通人,有著應付各種急 變的丰富經驗,絕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奔走的!                 (15)敵人著著領先   可是,事實卻是:高達不見了!就在那短短几分鐘之內,就在它的屋子之外,他和高達 的距離不超過十公尺,高達就不見了!   不單是因為刺骨的寒風,單是想一想已發生的事,也足以令人遍體生寒了!   羅開并沒有耽擱多久,在他肯定了高達絕不是因為自己的意愿而失綜之後,他一秒鐘也 沒有停,就沖進了高達的雪撬之中。   發動雪撬的鑰匙插在發動儀上,羅開立時發動了引擎,著亮了可以照射出一百公尺之遙 的強光燈,雪撬在積雪之上,几乎像子彈一樣,向前飛射而出口高達如果不是自愿離去的, 就一定有別的交通工具把他帶走。羅開這時,希望高達的交通工具性能好,可以追上對方!   在雪地上飛馳,速度可以超過時速兩百公里,由於大風雪的緣故,視野几乎等於零。但 羅開一面飛馳著,一面迅速弄清了車廂中各種精密的科學儀器裝置的用途。   他按下了几個掣鈕,一幅螢光屏亮了起來,這是雷達探測儀,在五十公里直徑的范圍內 ,如果有移動的目標,那十分容易在螢光屏上顯示出來。   可是,螢光屏上一點也沒有移動的目標,只是在掃描線掃過時,在西北方有相當巨大的 靜止目標,羅開知道,那是一座茂密的杉木林。   高達竟像是在空氣中消失了一樣!   羅開愈來愈覺得心寒,他只希望高達的身邊會隨身帶著小型的通訊儀,所以他又開啟了 車廂中的通訊設備,不斷地發出訊號,希望能有回音。   同時,他又不斷兜著圈子,可是一小時過使去了,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羅開極需要靜一靜,他停止了行駛,風雪包圍著車廂,雪撬不是靜止的,而是隨著風向 ,在緩緩向前滑行。   高達究竟遭遇到了什麼?這走無從設想的事,唯一可以設想的是,交易會方面知道蜂后 和高達的特殊關系,要對付蜂后,我必須同時對付高達!   這就更嚴重了,因為交易會方面,不可能不知道他,亞洲之鷹羅開和浪子高達的交情, 連鎖的關系是:要對付高達,也就必須對付他,亞洲之鷹!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戰爭』已經開始了,而敵人著著占先,甚至不許他 們有喘息的餘地!   他正在想著,是不是有必要先回屋子去,還是就趁這種暴風雪的掩蔽,離開這里,通訊 儀上的一個小紅燈,忽然亮了起來。   羅開忙按下一個掣鈕,就聽到了一個微弱,但是相當清晰的聲音:「首領,首領!」   羅開知道高達喜歡它的手下稱呼他為『首領』,所以他立時同答:「我是羅開,首領出 了一點事,有什麼事,向我說也是一樣!」   那聲音停了几秒鐘,才又道:「和對方約好了,巴黎的拉斐德大酒店。頂樓套房,不見 不敬。」   羅開反問:「對方?」   那聲音又遲疑了一下,顯然是在小心同答:「是,首領要我們聯絡的。」                (16)搭便機的陌生女郎   羅開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哦』地一聲,他知道『對方』,自然就是蜂后了。   他只是道:「如果不知道首領的下落,有什麼方法可以和他直接聯絡?」   那聲音道:「只要他身邊帶著通訊儀,五百公里之內,可以通過頻率和他聯絡,頻率是 」羅開用心記下了頻率,立即開動著通訊儀,可是十分鐘之後,仍然什麼訊息也沒有。   他再度發動雪撬,保持著速度,駛向他的屋子。   兩小時之前,他還在那屋子中享受著異樣的溫馨和寧靜,可是如今,他卻處身於這樣的 驚風駭濤之中!   然而,這絕不會使他慌亂,它是一個性格極其堅韌的人,凡是這樣性格的人,愈是處於 逆境之中,斗爭的意志就愈是鮮明,百折不撓,以前他龍戰勝了『時間大神』這樣可怕的外 星高級生物,就是靠他這種堅韌的精神。   同到了屋子之後,他一秒鐘也沒有耽擱,收拾了一些必需要用的東西,重又離開,在離 開之前,他把壁爐中燃燒的木柴。用鐵棒一根一根挑出來,很快地,屋子到處都是火頭。   當羅開駕著高達的雪撬離去之際,他知道,半小時之後,烈火就會把整座用木頭成的屋 子,燒成灰燼。雖然這里是羅開十分喜歡的一處所在,但既然給人知道了,他也就不能再保 留了!   而且,他焚燒這座房子的行動,也等於明白地告訴了『非常物品交易會』,他不喜歡他 們的行動,他,亞洲之鷹,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會用它的行動,來表明他和敵人之問的正 面為敵!   當他駕著雪撬疾駛之際,他并不擔心高達。高達的失棕,當然証明了他處境的不利,但 他相信高達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反而對安歇人有點擔心,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不應該 讓安歇人一個人離去的口如果連神通廣大的高達,都在一出門口就『被動失綜』的話*那証明 敵人一直在附近,那麼,安歌人的處境,也可想而知了!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只好希望安歌人也有保護她自己的能力。   而這時,使得羅開心中迷惑的是:敵人對付了高達,假設也對付了安歇人,可是為什麼 不對付他?他是站在什麼人一邊的,已經再明顯也沒有,為什麼不對付他?甚至連露面也不 曾?   大風雪愈來愈猛烈,由於雪車行駛的速度極高,所以當大團大團的雪團,撞在車窗上的 時候,發出可怕的聲響炸散開來,如果不是車窗玻璃是鋼化處理的話,早已碎裂不堪了。而 急速的行駛,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能使車身在烈風之中,維持穩定。   他一直在注視著通訊儀,希望能夥知道高達的去向,高達的手下會說五百公里之內,可 以收到高達的訊息。高達自然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中遠離五百公里,這只說明了一點:他 的處境實在十分不妙!   (17)誰是敵人?   然而,敵人是誰呢?   這是最要命的一點: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只知道是『非常物品交易會』的幕後主持人 ,但卻全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口如道敵人是誰,是十分重要的,中國人早在几千年之前已經懂 得了這個道理,所以著名的軍事學家孫武,才留下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不朽名句。   知道敵人是什麼人,就可以從敵人一貫的行事作風上,推測他下一步的行動,人總是有 一定的行事方式的,這是一種習慣性的因循,很難突破。   而不知道敵人是什麼人,一切就只好在迷霧中進行,像眼前的情形一樣,視野等於零, 可是還是非前進不可!   羅開不是末會對這個神秘的『非常物品交易會』作過調查,可是相信他和許多許多人一 樣,對這個組織一無所知這簡直走不可能的,交易會一直在公開活動,而且神通廣大,可是 ,就是沒有人能找出它的幕後主持人來,非但找不出它的核心人物,連它是在一種什麼樣的 情形之下運作的都不知道!   羅開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難道是『時間大神』又回來了?   當然也有可能,但是羅開放棄了這個想法,時間大神在經過了那麼久遠,而在地球上一 無所獲之後離去,宇宙之間,有的是可供他發展的星球,他何必再回到地球來?   那麼,究竟是一種什麼力量,在主持著這個交易會?   羅開在到達了最近的機場之後,雖然他有私人噴射機停在那機場,但是機場當局堅決拒 絕他的起飛請求,因為天氣實在太惡劣了!   而羅開給機場管理當局的回答是:「我是鷹!鷹是絕不會因為天氣惡劣而不飛行的,而 且,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法子使我能最快到達巴黎?」   當時,是在機場管理處的辦公室之中,羅開講完了這番話之後,突然聽到了一連十几下 的鼓掌聲。羅開循聲看去,只看到毛茸茸的白色的一團,那是一個穿著白狐裘的女人。   羅開一眼就看出,連同帽子在內,這女人身上的白狐,是十分珍罕的天然雪,狐毛長達 十多公分,而她的個子又不是很高,所以看起來就像是白色毛茸茸的一團,連她的臉面,也 因為被帽子上的狐毛掩遮著,而不是十分看得清楚。   羅開不知道它是什麼人,而這時,那女人已走近羅開,它的聲音清脆:「我也有急事到 巴黎去,是不是可以順便載我去?」   羅開場了揚眉,這本來是一個十分尋常的請求,可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又顯得極不 尋常,這個女人是什麼身分呢?   不過,羅開絕沒有現出猶豫的神情來,他甚至半秒鐘也沒有考慮,就道:「太歡迎了! 」                  (18)冒險起飛   羅開這樣說,倒是衷心的,因為就算對方是敵人方面的人,他也歡迎,那至少是一條可 以追循的線索!   機場控制室的負責人啡了起來:「瘋了,你們全瘋了!這種天氣,因了事,也不會有搜 索隊去找你們的:「他轉向那個女人:「我必須向貴國政府保証你的安全,請你等天氣轉好 了」可是那女人不等他講究,就把自己的手臂,插進了羅開的臂彎之中。羅開雖然在兩分鐘 之前才見到她,可是兩人之問的動作,配合得十分好,他立時一轉身,向控制室外走去。   而那一霎間,他們互望了一眼,羅開注意到她有一雙大得出奇、明亮之極的眼睛,和小 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而且顯然是東方人,有著細膩的、蜜色的反肩。   從控制室主任剛才的話中,羅開想到,這女郎可能是什麼國家的政府要人,可是她看來 年紀又那麼輕,而且明亮的大眼睛之中,有著一種甚至帶有稚氣的頑皮神情,很難想像她會 是一個身負重任的人。   他們一起走出了控制室,登上了一輛并沒有什麼遮欄的電動車,在駛向停機坪之際,雪 團已經掩住了他們的小腿,那女郎不佳發出笑聲,像是覺得這種情形,十分有趣。   然後,當車子停下之際,她又突然驚叫起來:「這就是你的飛機!」   當她這樣呻著的時候,她伸手指向前,指著的是一大堆積雪,只勉強可以看到有一些金 屬部份,露在積雪之外!   那當然是它的飛機,只不過全被積雪掩蓋了而已,而跑道上的積雪,看來至少超過五十 公分,那女郎在驚呼了一聲之後,用她那充滿了頑皮神情的眼睛,望走了羅開。它的意思再 明白也沒有: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看你如何能起飛!   羅開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跳下車,奔向前,扒開了機身上的積雪,露出了機門 來、然後他攀上去,打開了機門,進入了機艙,才望向那女郎。   那女郎的動作十分敏捷,立時也攀了土來,羅開握住了它的手,拉了她一下,雖然隔著 手套,也可以感覺得出她的手纖小而柔軟。   小型噴射機只能坐兩個人,座位是并排的,羅開坐在駕駛位上,一面發動引擎,一面道 :「天氣惡劣,我將采取急速升高的起飛,可以在最短時問內穿出云層,避免受惡劣天氣的 干擾。」   這時,通訊儀中傳來控制室主任的吼啡聲:「對你們的安全。機場方面不負任何責任! 」   羅開嘆了一聲:「每一個人的安全,當然都由他自己負責!」   他極其熟練地操縱著,引擎發出了怒吼聲,機身陡然震動了起來,將積在機身上的積雪 ,抖得向四下飛舞,更使得什麼也看不見。   控制室主任還在吼叫:「你根本無法在跑道上滑行,你」羅開陡然地關掉了通訊儀,自 言自語地:「到現在,還有人認為飛機起飛,一定需要跑道:真是奇怪!」   隨著他這句話,引擎的吼聲,陡然加強,飛機,几乎是突然垂直地向上拔了起來,一拔 高之後,立時機首向上,發出一陣霹靂的爆音,在狂風暴雪之中,直沖了上去,速度之快, 使得他身邊的女郎發出了一下驚呼聲,而在呼叫聲之後,她一直張看日。   羅開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倒有點好奇,看來這年經的女郎,很有這種急速高飛的經驗 ,她張著口,可以使人體的平衡器官更有效地運作,不至於在惡劣的環境之中產生暈眩之感 。這種經驗,照說不應該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所應有的。               (19)又普通又不好看的小花   不到五分鐘,飛機已經沖出了厚厚的云層,云層之上,是二片寧靜柔和的灰色,在黑暗 約北極地帶,高空有一種異樣的寧靜,向下望去,下面捷翻翻滾滾的云海,暴風雪還在肆虐 ,向遠處看去,在彷佛是天的盡頭處,有瑰麗之極,像是融匯了宇宙間所有色彩的一條光帶 ,正在閃耀著,眩目之極,那就是地球上奇妙的自然現象,科學家至今還未能對這種現象, 加以詳細解釋的『極光』。   一直等到飛機維持水平飛行時,那女郎才把她頭上那頂大得出奇的白狐皮帽子除了下來 ,甩著頭,抖開了被帽子壓得太久了的頭發。   羅開向她看了一眼。它的臉形是典型的瓜子臉,秀氣的光下頰加上明亮的大眼睛,那是 無懈可擊的配合,而且也使得她看起來,難以猜測它的真實年齡,似乎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 都適合。   這時,她正月它的雙唇,做出一種極其驚訝的神情來,用她那清脆的聲音道:「真是難 以相信!你這架飛機,竟然可以作垂直的升降!」   羅開唔了一聲。   那女郎又道:「這種設計是英國的最高國防秘密,據我所知、一個大國想向英國購買這 種飛機,結果也沒有成功!」   羅開又唔了一聲,他感到那女郎明亮的眼睛,正盯著他,一眨也不眨地看著。   那女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請問,你是什麼人?」   羅開愣了一愣,他一直以為那女郎是知道自己身分的,因為她的一切那麼不平凡,而自 己在控制室中,又曾自稱是『鷹』,可是這時,看它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作偽。,他笑了一下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而且,也應該讓我來先問。對不對?」   那女郎笑了起來:「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怕被人問這個問題羅開立時道:「那一 點也不怕,我叫羅開,有一個外號:亞洲之鷹!」   當羅開作了自我介紹之後,有一段短暫時問的沉默,那女郎微麗著肩,這個神情,使她 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她顯然是在思索,思索什麼,自然沒有人知道,或許她曾聽過羅問的名 字,或許她簡直熟知羅開這個人,總之,如果她從來也未曾聽過羅開這個名字的話,她是絕 不會有這樣的神態的。   羅開也在思索。羅問的心中,有點吃驚。使得他吃驚的是,那女郎說話的技巧極高,使 得他也有防不勝防之感。她先不說自己是誰,卻說罷開怕說出姓名來,而且還巧妙地在說話 之問,略頓了一頓,使得羅開在不肯承認自己心中害怕的自然反應之下,說出了她預期中的 話來,而當時一無所察,直到話說出口之後,才知道中了她的一個小計。   羅開暗中吸了一口氣:「輪到你了!」   那女郎笑了一下,在笑的時候,有點淘氣地皺了一下鼻子:「水葒。」   這個名字,對羅開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他已經提高了警覺,所以他立時道:「一個 無所事事,專喜歡冒險的人!」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直視著水葒這是一種心理學上的戰朮,通常在這樣的情形下。自己 說了自己的身分,對方一定也會脫口說出自己的身分來,而來不及編造虛假的身分。   可是水缸卻道:「也不算是無所事事了,不多久之前,你不是找回了兩個失了綜的人造 衛星?」   羅開愣了一愣,他不能算是找同了兩顆失綜的人造衛星,但是有一樁事,的確和兩顆失 綜的人造衛星有關。   (這件事。記述在名為『怪頭』的故事之中。)當然,這件事并不是什麼絕對的秘密, 至少,西方和蘇聯的情報機構都知之極詳,而他也是搭乘了蘇聯的太空船進入太空的。   但是,這件事,卻還不是普遍流傳到了每一個人都知道的地步二這個自稱水缸的女郎竟 然知道,可知她的身分,十分特殊,羅開已經隱約感到這個看來天真美麗的女郎,它的身分 可能絕不單純!   羅開遠末會游一步去推測水葒的身分,水葒已經道:「我的名字的那個紅字,是有草字 頭的,那是一種水草所開的花--她再度皺了皺鼻子,看來這個充滿稚氣的動作是它的習慣: 「那是一種又難看又普通的小花。」   她十分認真地解釋著它的名字,羅開聽到了一半,就已經不由自主挺了挺身子。   他知道水紅的身分了。   他早就聽說過,一個東方大國,訓練了一批女性情報人員,几乎是從嬰兒時期就開始極 其嚴格的訓練,訓練的科目,几乎無所不包,在十歲之前就被淘汰的是一與一萬之比,而十 歲之後能接受訓練完畢的,是一千與一之比。   這批女情報人員,總數有多少,不得而知,『屈指可數』是一定的,她們經過這樣長期 嚴格的訓練,自然個個出色無比,兩她們原來的姓名、身分,當然也全都棄而不用,連有關 她們的秘密檔案之中,也不加以記載,她們自己也不知道,這自然是要她們知道,除了情報 組織之外,她們絕對無法依靠任何人!   這些出色之極的女情報人員,都以一種花朵的名稱作為名字!   羅開知道其中的一個,會經活動過,和一個著名的傳奇人物,一個年輕的醫生有過一段 經歷,那個女郎的名字是海棠。   海棠是一種花的名字,水葒,也是一種花的名字:難怪她看起來那麼年輕,但是卻可以 使人想到她絕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羅開迅速地轉著念,所以能在水葒的話才一住口之際,就立時接上去道:「我還以為, 你們的身分不是那麼隨便講給別人聽的!」   當他在這樣說的時候,他心中也大有感慨。黛娜是北大西洋組織中的高級情報官,卡婭 在蘇聯國防部,領有中校的軍銜,如今身邊又坐著頂尖情報人員水葒。是不是他和女特務特 別有緣呢?                  (20)不是巧遇   水葒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很有點自嘲的意味:「對你,看不出隱瞞身分有什麼用處。」   羅開笑了起來:「謝謝你的恭維,我們的見面,可以說是一種巧遇?」   羅開這樣問,是想知道水葒的出現,是不是偶然的事件,而他立即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水葒竟然沒有立時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才道:「可以說是巧遇。」   羅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等著水葒作造一步的解釋。水葒吸了一口氣:「有一些我們需 要的東西,似乎只有通過一個交易會才能獲得」羅開『唔』地一聲:「非常物品交易會!」   水葒繼續著:「可是對方的開價是一個天文數字,即使是一個國家的財力,也難以應付 !」   羅開場了揚眉:「那要看你們所要的是什麼東西!」   水葒咯咯她笑了起來,她笑的時候,神情十分有趣,更像是一個小女孩:「當然不會是 一盒巧克力,或是一筒冰淇淋!」   羅開也笑了笑,水葒道:「所以上頭覺得,如果能夠把這個交易會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事情對我們會有利得多!」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隱隱感到,事情和自己不能說是完全無關的,至少,自己要 努力去做的事,正和水葒的組織要達到的目的相同!而水紅又出現在那樣冷僻的地力,是不 是它的追踩調查,已有所獲?因為送蜂后的雕像來,導致高達的失踩,應該是『非常物品交 易會』做的事口水葒的神情,這時又變得十分認真。在它的臉上,像是蘊藏著千變萬化的表 情一樣:「我追蹤一條線索,追到這里,在暴風雪中失去了追綜的對象。」   羅開一聽,精神為之陡然一振,他知道,要對方告訴自己更多訊息的最佳方法,就是把 自己所知的先告訴對方,所以他道:「你追追蹤的那個線索,可能是來找我的,把一只相當 大的木箱送給我!」   水葒凝視著遙遠處的那道極光,由於飛行的速度相當快「極光正迅速地離開視界,轉眼 之間,只剩下了閃動的餘輝。她仍然維持著凝視的姿勢:「是的,目標是帶著一只相當大的 木箱,一共是兩個人她說到這里,解開了她身上白狐皮大衣,自大衣的內袋之中,取出了一 件如同煙盒大小的東西來,羅開向它的身軀望了一下,嬌小而瘦弱,若起來有一股楚楚動人 。的感覺。她打開那盒子,盒蓋的一面,是一個液晶體的螢光屏,情形如同小型的電子游戲 機一樣,但當她按下了一個掣鈕之後,卻有許多閃動的畫面,在螢光屏上出現。羅開忍不住 講了一句:「貴國的科技十分落後,但跟棕攝影的設備,卻如此先進!」   水葒淡然笑著:「并不幽默!」   她一面說,一面又按下了一個掣鈕,螢光屏上的畫面固定了下來,那是一個男人的半身 ,背景是大雪紛飛的原野。   她道:「這是几百次攝影中最清楚的一次,這兩個人,有可能是交易會中重要的人物, 至少可能是交易會中有關的人。」   羅開轉過頭去看,即便是『最好的一次』,但也不是太清楚,可能是攝影距離太遠的緣 故,但走,也足以使羅開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人,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啞然失笑:「你弄錯追 蹤的目標了!」                (21)感到了寶貴的親情   水葒并沒有反駁羅開的話,只是用她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望著羅開來表示她要說的話: 「不,不會弄錯的,絕不會弄錯。」   羅開一看到螢光屏上的那個男人,直覺的反應,是水葒弄錯了跟蹤的目標,自然也是有 道理的,因為這個人,他再熟悉也沒有了。   被水葒跟棕而秘密拍攝下來的那個人,是高達,浪子高達!   几高達怎麼會和『非常物品交易會』有關?所以羅開認為水葒一定是弄錯了。   可是這時,和水葒這種絕對自信的眼光相接觸,他也不禁呆了一下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人,是浪子高達!」   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水葒點頭道:「我知道他是誰,這盒子內有極精巧的小型電腦, 只要攝得的人像在資料之中。立刻就可以知道他是什麼人!」她又頑皮她笑了一下:「大名 鼎鼎的亞洲之鷹的資料,自然也在這盒子之中!」   羅開吸了一口氣,心中有了一點疑惑:這個人是浪子高達,為什麼就不可以是『非常物 品交易會』的人呢?『非常物品交易會』的組織如此神秘,必然有特殊的方式來掩飾其真面 目,那麼浪子高達也有可能是交易會中的人!   當羅開一想到這點時,他不由自主,有遍體生寒的感覺!   他的體能受過極其特殊的訓練,就算在零下十度,把他整個人埋在雪中,他都未必會感 到寒冷,可是這時情形卻不同,他感到的那股寒意,是自他心底直透出來,簡直無可防御的 !   浪子高達如果是『非常物品交易會』中的人,人性的虛偽,究竟可怕到了什麼程度?這 實在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問題。他倒并不分懷他和浪子高達之問的友誼,雖然對他來說, 一切都是坦率公開的,他只是為高達和蜂后之問的關系而感嘆。   因為這些日子來,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高達實在是深深愛上了蜂后,連他自己也不否 認這一點__要一個浪子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這是多麼困難的事!   而如果高達和『交易會』有關,那就是說,他一面深愛看蜂后,一面卻在參與要把自己 心愛的女人置之死地的行動!   羅開一想到這里,不由自主搖著頭,心中叫了起來:不!不!人性還不至於那麼可怕!   多少留一點信任給人類!   所以他又道:「你弄錯了,小姐,或許是由於他剛好也來找我的緣故。交易會的人是來 找我的,他們同路,自然會引起誤會!」   水葒仍然用明亮深澈的大眼睛望著他,不為自己分辨。羅開吸了一口氣:「高達是我最 好的朋友曰田水葒的聲音很平靜:「男性,比較上有很多優點,可是有一個致命傷!」   羅開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水葒進一步分析,水葒續道:「當男人相信自己是對 的之際,沒有什麼力量可以使他相信它是錯的,雖然事實上他是錯的,而且他內心深處,也 已感到他自己是錯的!」   羅開笑了起來:「你的話太復雜了,要哲學家才能聽得明白。」   水葒疾聲道:「好,那就說得簡單一點!罔顧事實,死不認錯!」   羅開吞了一口口水:「光憑這幅攝影」水葒的機敏「這時表露無遺,她立時接了上去: 「當然不夠,從赫爾辛基開始跟蹤起」羅開想說什麼,但還未曾出聲,水葒就沉聲道:「別 懷疑我的跟棕能力,世界上如果有一百個跟蹤專家的話,我的排名,不會在三十名之外!」   羅開冷靜地道:「據我所知,跟蹤專家,必然同時也是反跟蹤專家,那麼,浪子高達的 名次,大約比你高,他是可以排在十名之內的。」   水葒聽了,默不作聲,閉上眼睛一會。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長睫毛在不住地閃動,可 知她正在急速地轉著念。羅開凝視著她e她嬌俏的臉龐,使得她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惹人 愛 憐,可是羅開已深知在這種稚嫩的外形之下,她有著精靈無比的頭腦,天才知道這個看來小 小的年經女郎的身體之內,蘊藏著多麼巨大無比的力量:和她相比,黛娜和卡婭,看來都不 算什麼!   羅開覺得自己認識她雖然時間極短,可是已無可遏制地喜歡她并不是男歡女愛的那種喜 歡,她臉龐雖然嬌俏,可是對羅開來說,一點地沒有和性有關的吸引,吸引了羅開,令羅開 由衷喜歡她的,是另一面,是一個能干之極的大哥哥,看到了一個機敏無比的小妹妹的喜歡 ,其間有看在對方的身上欣賞自己的成分在內,也有著惺惺相惜的成分在內,那是一種相當 復雜的人類感情,一般在兄弟姐妹之中產生。   兩地,亞洲之鷹羅開,卻從來也末曾在心中產生過這種感情過,因為他自小就是孤兒, 長大了之後,又一直獨來獨往。就算他和高達之問的友情也大不相同,那只是友情,。而沒 有這時對水葒那樣,多了几分憐愛,多了几分疼惜,羅開感到了心頭有點發熱,因為在那一 霎問,他竟然奇妙地體驗到了他從末體驗過的一種親情口在那一霎間,羅開自然而然,伸出 手來,伸向水葒的頭發,在它的頭發上觀抓了几下。當它的手才碰到水葒的頭發之際,水葒 睜開眼夾,眼神之中,現出了十分奇訝的神色來。   但是隨即,她在羅開的神色之上,知道了羅開這時的心意,它的眼神變得柔和,更顯得 稚氣,她任由羅開把它的頭發抓得凌亂,而且自然而然,現出滿足而甜蜜的笑容來。                (22)目標一致所求不同   羅開自然也留意到了她神情上的變化,他緩呼了一口氣,一面贊嘆著世界上竟然有那麼 聰明的小姑娘,一面也慶幸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那種感情,不會是一種虛幻,而是寅實在在 的存在。   羅開縮同手來,兩個人不由自主,一起望著對方笑了起來。那是互相之問心領神會的微 笑,他們相互之間,甚至沒有說過什麼話,但是彼此之問的心意已經知道了!   接著水葒頑皮地眨著眼,心滿意足地把頭歪向一邊,在羅開的肩頭上,靠了一靠,來表 示她心中也感到了同樣的、寶貴的、來自一個出色無比的大哥哥之問的親情!   羅開只感到心情暢快無比,一昂頭,咯咯大笑起來,他同時也感到了世事的奇妙,水葒 是什麼身分,他是知道的,居然會毫不介意,由心底起喜歡她,把她當作了親人一樣,是不 是自己實在已經孤獨得太久了呢?   水葒也咯咯她笑著,他們兩入在這段感情的交流中,誰也沒有說過什麼!   又何必說什麼呢,只要互相知道對方心中在想什麼,就已經夠了!   水葒止住了笑聲:「我剛才細想了一遍,在我的跟蹤過程中:沒有犯任何錯誤!」   羅開『哦』地一聲:「要是知道自己犯了錯誤,那就不叫錯誤了!」   水葒淺淺笑了一下,在她稚氣的笑容之中,自有她的一份固執:「我想,我們互相之間 ,交換一下經過的一切,會容易下判斷一些。」   羅開立卻表示同意:「對日我在湖邊的一問小屋子中,那里,有兩個人知道我的蹤跡, 一個是和我在一起的女人」當羅開說到這裹的時候,水葒自然而然向他扮了一個鬼臉,那使 得羅開笑了一下,續道:「還有一個。就是高達」水葒揚了揚眉,但是沒有打斷羅問的話頭 。   羅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扼要說了一遍,其中有些重要的情節,說得十分詳細。   水葒聽得十分專心,羅開說完之後,問:「你得到了什麼結論?」   水葒吸了一口氣:「先聽聽我跟棕線索的經過,然後再一起推測?」   羅開立時道:「好。」   於是水葒開始敘述,她說得相當詳細,而且毫無保留,以她的身分而言,涉及一個國家 的重大機密,根本是不能向別人說的,可是羅開判斷她也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對於這一點 ,羅開倒一點也不覺得訝異,反倒覺得在剛才,兩人既然有了感情交流的默許之後,那走自 然而然的事。如果水葒在敘述之中,對他有所隱瞞,那才是不自然的了。   水葒的聲音十分平靜:「我們所要的,是大型核動能潛艇的中心裝置部份的一切」對掌 握了大型核動能潛艇的技朮國家而言,那是至高無上的國家機密,即便在十分友好的國家之 間,互相也是秘而不宣,表面上作一些技朮交流,暗中還是保持著最高深技朮的秘密的。   因為,在未來的戰爭之中,可以預測到的情形是:只有大型的核動能潛艇,可以長期在 深海進行活動,那將是最有效的進攻武器口說不定當地面上的一切全被摧毀之後,大型核動 能潛艇還能從敵人不可測的深海之中,進行強有力的反擊!   所以,想得到那樣的東西,當然困難之極,就算一個有效的、極龐大的情報組織,也花 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算有了一點頭緒:有人可以供應,通過『非常物品交易會』來交易。                 (23)奇怪的信任   情報機構有『非常物品交易會』的詳細資料,知道這個交易會神通廣大,但是也不相信 它們能有這樣大的能力,於是要求會面,進行細節的討論。   交易會的同答是,。請在本年度的交易會舉行期,派人前來接洽,自當將細節奉告。   派出去的人就是水葒。交易會就是羅開受了委托,和安歇人見面的那一次,也自然就是 在那艘豪華之極的大郵船之上。   那次,在大郵船上,進行著各種各樣交易活動的人極多,羅開沒有見到水葒,水葒也沒 有見到羅開,那是十分自然的事。   水葒在大郵船上,被請到一問密室之中,聽取細節問題﹔交易會方面提出的辦法,使這 個不可能的交易,聽來變得簡單可行之至:先付款十分之一,賣方負責,將一整艘不管原來 屬於什麼國家的大型核能潛艇,負責在買方的領海之內交貨。這艘大型核能潛艇在交貨之後 ,還保証不會有任何追究。   這轉來也像是不可能的,全世界各強國,公開的或秘密的大型核能潛艇,加起來不會超 過二十艘,豈有一艘『失蹤』之後,不受追究之理?   水葒當時就提出了這個問題。   通過擴音裝置,她得到的同答是:「這一點賣方自會安排。」   水葒立時想到:劫掠一艘大型核能潛艇,并且造成一個在深海失事的假象,倒也不是十 分困難的事,所以她問到了核心問題:售價多少?   同答也是立刻來的:一百億美元,不包括所有有關的資料,如果需要有關資料,費用另 議!   水葒畢竟是久經訓練的,她一聽到『一百億美元』,就知道交易根本沒有進行的可能, 她所隸屬的勢力,全年國民總產值的三分之一,會去買一艘潛艇,當然是沒有可能的事,但 是她一點也沒有驚訝的神情,只是恰如其分的道:「我會報告上去,等上頭有了決定,我們 如何聯絡?」   她得到的回答是:「倫敦那根著名的納爾遜柱下,每天晚上七時十六分,會有人次口哨 ,這個人是我們的聯絡人。」   水葒帶著交談所得的資料離開,報告上去,在報告書的最後部份,她加上自己的意見: 「相信如果依法付款,『非常物品交易會』必然可以遵守諾言,把所需的目標,駛入我國領 海,并不會有任何麻煩。」   可是報告書送到了最高層,權力中心研究了之後,認為對方所需索的數字太過龐大,無 法負擔,決定中止這項交易這是在水葒意料之中的。   令水葒意料不到的是,最高權力中心又決定:這個交易會可以做到的事,我們國家情報 機構何以做不到?自即日起,全力調查該交易會之一切背景及行事方法,務求達到自行達成 目的。   一道命令下來,水葒被責成負責這項其實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但是水葒還是要全力以赴 。她以無比的耐性,跟踩那個每天在倫敦屈拉法加廣場、納爾遜銅像柱前吹口哨的人,達一 個月之久,大約每隔三天,就會換上一個人,從七時十六分起到七時三十分,吹土十四分鐘 口哨。   那廣場中,來往的人何止千百,也沒有什麼人注意這樣的一個人,但這無論如何,是交 易會的一個聯絡點,是唯一的線索,不可放棄。   一個月之中,水葒看到有七個人和這個人接頭,她立時報告,又派人去跟踩那會和交易 會接頭的七個人,那樣可以發現更多的『點』。   終於,又兩個月之後,報告來了,自交易會有關的一個點,有人帶了一只相當大的木箱 出發,目的地是芬蘭的赫爾辛基。   水葒在倫敦,一接到了報告,立即用最短的時間趕到赫爾辛基去,她甚至趕在『那個人 』的前面,跟蹤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一直到在芬蘭北部,失去了『那個人』的蹤跡為止。   水葒最後的一句話是:「我絕對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高達,浪子高達!」   羅開眠著嘴,沒有立時表示意見。水葒道:「根據你所說的情形,我認為一切全是高達 。一個人做約二他先放下箱子,然後離去,然後再拍門求助,然後再離去,自行離開,讓你 以為他失蹤了。」   羅開仍然按著嘴不出聲。   水葒再道。「還有,你別忘記,你在那湖邊,世上只有高達知道!」   羅開說了一句:「安歌人也知道!」   水葒道:「她一直在你的身邊!」   羅開道:「現代人要傳遞訊息,是不必面對面大叫的!」   水葒撇了撇嘴:「你的意思是,你寧愿相信高達,而懷疑和你共過患難,又有那麼親密 關系的安歌人?」   羅開緩緩地道:「我相信的是人性不至於壞到這個程度!」   水葒一昂頭:「我們是在討論實際問題,不是在空虛地討論人性的善惡!」   羅開笑了一下:「小水葒,你不覺得,許多實在的事,全是由人性的善惡來決定的嗎? 我可以不信任一切,但是高達對蜂后的愛是無可置疑的!」   他自然而然叫了一下『小水葒』,水葒聽了,先是十分高興地笑了一下,然後,神情嚴 肅地聽下去。也十分自然地叫:「大鷹!或許他在交易會的地位不移高,高層有了決定,他 一定要執行!」   羅開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一定會告訴我,在安歌人走了之後,在那間小木屋中 ,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們的交談,不會有任何第三者知道。」   水葒眨著眼:「那你如何解釋一切怪現象?」   羅開緩緩搖搖頭:「我無法解釋,一定還有一個十分關鍵性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的, 等弄明白這個關鍵問題之後,自然一切疑問迎刃而解!」   水葒沒有說什麼,可是它的神情卻明顯地表示不同意。羅開笑了一下:「聽我說,放棄 跟蹤高達,這會浪費你不少時間的。」   水葒的反應,十足是一個倔強不聽話的小妹妹:「我自己知道應該怎麼做!」                 (24)高達出現巴黎   羅開沒有再表示什麼意見,兩個人之間,維持了一個短暫時間的沉默,羅開才道:「蜂 后和高達,約在巴黎相見,高達不知道是不是能及時趕到,我先去見她。」   水葒現出十分調皮的神情來!「聽說蜂后是一個極其出色的美女,難怪你不顧前嫌,要 去英雄救美了!」   羅開笑責:「你胡說什麼!她和高達之間的戀情是真摯的,兩個都認為自己這一生再也 不可能和異性發生戀情的人,忽然找到了愛情,這種愛情的真摯程度,就不容任何懷疑!」   羅開說得十分嚴肅,以致水葒吐了吐舌頭:「大鷹,你自己呢?」   羅開黯然:「我曾經受過,可是她死了,她是為我而死的,將來會不會再愛,我現在還 不知道!」「水葒的神情忽然成熟起來:「要是我明知一個男人不愛我,我是絕不會和他在 一起的!」   羅開望向水葒,想說:你的身分,你的工作,能容許你有愛情嗎?   可是位覺得這句話說出來,未免太殘忍了一些,而且這時,水葒一副洋溢著對愛情的懂 憬的神情,使他更不忍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只是輕嘆了一聲,然後,開始和巴黎機場聯絡 ,要求降落。   等到聯絡完畢之後,他才問:「你有急事到巴黎去?」   水葒點頭:「是,在遇見你之前的半小時,我接到報告,需要我到巴黎去,所以找才到 機場去的!」   羅開投以詢問的眼色,水葒眠著嘴笑:田說了你也許不會相信的!「羅開揚起手來,做 要打水葒之勢,水葒這才道:「我接到的報告,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我正在等」她才講到 這里,突然身子挺直了一下,在大衣袋中,又取出了那只盒子來,打開,在螢光屏之上,有 几行密碼,在迅速閃動。   羅開也是破解各種密碼的專家,但是他自然無法在一瞥之間,看得懂那些密碼代表了什 麼,他只是注意到水葒現出了一種十分頑皮得意的神態來,等到密碼隱沒之後,她抬起頭來 :「浪子高達才在巴黎機場下機!他駕駛的一架小型噴射機,屬於南美一個大工業集團所有 ,據知蜂后王國和這個工業集團的關系十分密切。」   羅開緩緩吸著氣,沒說什麼。   水葒的嘴角向上翹:「或許,你們見了面之後。可以問問他何以突然失蹤的原因!」   羅開喃喃地道:「我會,我自然會!」   這時,他的心中,迷惑之極:高達『失蹤』之後,他會花了不少時間在暴風雪中找他, 那麼,高達自然有可能比他早到巴黎許久。可是位何以不告而別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接 到了和蜂后見面的訊息。   但那也是不可解釋的!他要離去,它的雪車為什麼會留在門口?在那麼惡劣的天氣環境 之下,他用什麼交通工具離開?   他并不懷疑水葒得到的情報,可是一切實在太不可解釋了。   在他思索時,水葒用信任的眼光望著他,羅開立時明白了她的心意:「我不會把你的跟 蹤告訴他!」   水葒笑了一下:「人與人之間還是有信任的,不過,小水葒和大鷹之問的信任,真是奇 怪了一些,除了我們自己之外:不會有別人相信的!」                (25)在戀愛中的女人   羅開呵呵笑了起來:「真是,這是最不可解釋的事坐穩一些,飛機降落了!」   飛機降落在巴黎機場,他們都各有可以迅速過關的証件,在機場外,水紅又取出了那盒 子來,十分訝異地道:「高達到了香榭麗舍大道的一家時裝店中:他干什麼?還有閑倩買禮 物送給蜂后?」   當她這樣說的時候,羅開是背對著她的,等地說完,羅開轉回身來,它的樣貌,已在那 一霎問,完全改變。水葒對於這種在几秒鐘之內可以改變容貌的『薄膜化裝朮』自然不陌生 ,所以她一點也沒有大驚小怪,兩地心中,還十分高興,因為羅開并沒有向她隱瞞改裝了之 後的面貌,這表示了他對它的信任。   羅開道:「好,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去跟蹤高達,他不急於去見蜂后,是不可理解的, 我先去見蜂后!」   羅開招手叫來了計程車,上了車,和水葒揮著手,他們甚至沒有說再聯絡的方法,但是 像水葒和羅開這樣的人,要聯絡對方,自然不是難事,又何必多說?   拉斐德酒店是嶄新的建,高達三十七層,羅開走進大堂,根本沒有向聳立在大堂的著名 的塑像『勝利女神』的復制品多望一眼,軌搭電梯直上頂樓。   出了電梯,推開了和走廊相隔的玻璃門,轉進了另一條走廊,直到盡頭,在鑲有金光閃 閃的『皇后套房』這樣的門前站定,按了門鈴。   門几乎是立即打開的,一開門,羅開根本還末看清開門的是什麼人,便覺得一股熱力, 扑面而來,把它的全身都緊緊裹住。   當然,羅開是立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蜂后身上只坡著一層輕紗,在他剛一踏進來時 ,就以她灼熱的身體,緊緊擁著他日羅開知道蜂后誤會了,以為它是浪子高達,這是十分令 人尷尬的誤會,可是一時之問,他卻也不知道如何才好,蜂后一雙丰腺的玉臂,把他摟得如 此之緊,整個身體都緊貼著它的,在半開半問的美目之中,眼波橫溢,充滿看烈火一般的情 。   羅開想把她推開去,可是她的全身几乎是赤裸的,竟不知道在何處著手才好!   然而,這種尷尬的時間極短,在不到一秒鐘之間,蜂后就條然後退,動作快得如同一頭 獵豹一樣,一下子就返到了一張高背安樂椅的後面,同時,揚起手來,把手中一枚相當大的 、鑲有耀眼的綠寶石的戒指,對准了羅開,用極震怒的聲音喝問:「一動也別動,你是什麼 人?說!」   羅開苦笑了一下:「我是鷹!」   蜂后愣呆了一下,可是在她艷麗的臉龐上,仍然充滿了極度的警戒,它的處境極其惡劣 ,她自然要保持高度的警覺。   她吸著氣:「鷹?你」羅開急急地說著:「浪于好像有了一點意外,我是在他的通訊儀 中,得到他手下的報告,知道你在這里的。你的事,我已全都知道了,浪子曾來要我和他站 在一起,我已經答應了!」   羅開那几句話,說得再簡單明了也沒有,而且,極其有力,他表明了站在高達這一邊: 自然對蜂后來說,是她極需要的助力,而絕非敵人口蜂后叮了一口氣,對准了羅問的手指, 也垂了下來,神情也變得從容:「你至少該先讓我知道一下,我以為是浪子來了!」   羅開攤了攤手﹔「我認為你的行蹤,愈少人知道愈好,對不起!」   蜂后有點無奈地揮著手,當她揮手的時候,戒指上的綠寶石發出奪目的光芒,羅開自然 知道,她那枚構造精巧的戒指,可以在一秒鐘之內,連續射出十枚毒刺,每一枚毒刺上的毒 ,足可以令一頭公牛,在三秒鐘之內就死亡:想起剛才的情景,若是她一後退就射出毒刺, 自己能不能逃得過去,還成問題!   蜂后一面揮手,一面道:「請等一等,我去換一件衣服。」                (26)試圖與高達聯絡   她說著,旋轉著身于,同里問走去,輕紗根本遮不住它的身體,羅開明知不應該,可是 還是忍不住了同它的背影看了一眼,心中暗忖:難怪浪子會對她那麼迷戀,同樣是。   高挑的身形,他想起了黛娜,黛娜又不是不美麗,可是單拿背影來比較,就不如蜂后那 樣有教人心魄為之震湯的誘惑和魅力。   這種魅力,似乎不是出外型來決定,而是發自體內的那種韻味來決定的!   羅開一面想著,一滴已將視搬轉向窗外,巴黎的典型標志,艾菲爾鐵塔的尖端在遠方, 雄偉的凱旋門在近前,大道上車子流動。   并沒有多久,蜂后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也除下了薄膜化裝,回復了本來面目。   蜂后換上了一套便裝,淺笑著:「浪子告訴過我,雖然他是浪子,可是有的時候,想法 也十分古老,所以要我在他的朋友面前,像一個端庄賢淑的女人!」   羅開并沒有表示什麼意見,蜂后又道:「剛才,如果我一發覺了你不是他,立刻向你發 射毒刺,你有几分把握可以避得開?」   羅開據實道:「如果你還環抱看我就出手,我一分機會也沒有!」   蜂后揚了揚眉:「你太冒險了!」   羅開不在乎她笑一下:「和『非常物品交易會』作對,冒的險更大!」   蜂后感動地垂下限撿:「謝謝你,鷹,浪子有一個仔朋友。」   蜂后笑了起來,她笑得那麼動人,真像是花朵綻放一樣:「他在巴黎,一定會來看羅開 苦笑了一下:「別說客套話了。浪子在巴黎,你知道不?」   我,要是他在巴黎不來看我,那麼,他就不是浪子高達!「當蜂后這樣說的時候,她的 神態和語氣,充滿了極度的自信,羅開在聽了之後,心中陡地一動,剎那之間,像是想到了 什麼,可是又沒有具體的概念。他沉吟了一下:「或者他不知道你在這里?」   蜂后搖著頭:「我和他另外有通訊的方法,他一定會知道的。」   羅開沉聲道:「好,那麼請立即聯絡他!」   蜂后的臉上,在這時,也不意流露出上些恐懼的神色來:「你剛才說他有了一點意外, 可是你又說他在巴黎……究竟」羅開又禮貌地打斷了她的話頭:「立即和他聯絡!」   蜂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褪下了她腕上所戴的一只相當大的鐲子,把鐲子打開,成為兩 個半圓,羅開注意到鐵子的內層,有從一到零的數字。   他自然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具小型的無線電話。   小型無線電話,可以隨身攜帶的,早已不是幻想小說中專有的物品,而已經成了相當普 遍的日常用品,一具電話在手,不論身處何地,都可以隨時和世界各地聯絡。當然,超小型 、小到如蜂后這時手中所持的,還是極其罕見的尖端科技產品。   蜂后既然有一具這樣的超小型無線電話,高達自然也應該有一具才是,羅開心中,不禁 有點埋怨高達,因為高達未曾向他提起過身邊有這樣先進的通訊儀器在。                 (27)可怕的意念   蜂后用她修得光潤的指甲,在那組號碼上,迅速地按動著,等到她停手之後,神情緊張 地等著,等了一分鐘左右,再按動,然後又等著。   這時,她的臉色,愈來愈白,嘴唇開始微顫,又過了一分鐘,她陡然失聲:「我無法和 他聯絡!」   羅開疾聲問:「你上一次和他聯絡,是什麼時候?」   蜂后道:「一個星期之前,那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   羅開用力一揮手:「在事情發生了之後,你為什麼不用這個和他聯絡?」   蜂后苦笑了一下:「這只不過是精巧的玩具,它通訊的信號,通過一枚人造衛星傳遞, 太容易破人把信號截獲,絕不安全。」   羅開『嗯』地一聲,他又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些什麼,可是一樣沒有具體的概念。蜂后 已在追問:「你說他發生了意外。究竟是什麼意外,快告訴我!」   羅開想了一想,才略去了水葒對高達跟蹤,懷疑高達是『非常物品交易會』中的人那一 段,把經過說了一遍。蜂后用心聽著,不住搓著手,表現了她內心的焦急。   等到羅開講完,這個手段狠辣,憑她的美貌才智,一手建立了蜂后王國,會被喻為是地 球上最危險的女人的蜂后,竟然現出了茫然失措的神情來,六神無主地問:「他怎麼了?他 究竟遇到了什麼意外?」   羅開心中暗嘆了一聲,在這時,蜂后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在戀愛中的女人,她對情人安 危的關切,和別的女人一模一樣。   羅開道:「本來我也十分擔心,可是最新的消息是,他在巴黎」羅開說到這里,向窗外 指了一指:「就在這條大道上的一家時裝店中!」   蜂后陡地叫了起來:「不可能!那不是他,是他,一定會到我面前來!」   羅開心想:這又是一個在戀愛中的女人的典型情緒,可是,突然之間他像是遭了電極一 樣,整個人都震動了一下,霎時間,一個可怕之極的意念,襲上了它的心頭,令他震撼!                 (28)兩個浪子高達   蜂后已經是第二次這樣說了:「那不是浪子,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會立刻出現在我的 面前。」   第一次,羅開聽了就會心中動了一動,起了一個模糊的概念第二次聽到之後,這個概念 就具體化了,成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意念。   他想到的是:會不會有兩個高達呢?   兩個高達,一個真,一個假!   羅問的思緒十分紊亂,他想起了自己在和『時間大神』的斗爭過程之中,『時間大神』 這個神通廣大的外星怪物,就會經制造過和人一模一樣的『妖偶』,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   (這段經歷,記述在名為『妖偶』這個故事之中。)是『時間大神』又回來了嗎?這是羅 開第二次想到這一點了,然而和上次一樣,羅開還是立即否定了這個可能性,雖然否定了這 個可能之後,『兩個高達』的假設,也比較難以成立,然而,除了『兩個高達』可以解釋一 切怪異現象之外,實在沒有別的可能了!   蜂后仍然用焦切的眼光望著羅開,等他說話。   羅開的聲音有點乾澀:「我的情報的來源是無可置疑的,高達在巴黎,兩你又憑著愛人 的信心,說他在巴黎的話,一定會爭取每一秒鐘來看你,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另外有一 個人」羅開才講到這裹,蜂后就低呼了一聲:「一個外型和高達極其相似的人!」   羅開的聲音中也有著一些恐懼:「甚至於一模一樣!」   他們兩個人都想到了同一個可能,那實在是一樁令人從內心深處感到戰栗的事,使得兩 個在冒險生涯中如此出色的人,也為之沉默了一陣。   然後,他們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也不必想多久,就可以有答案:目的,自然是對付蜂后!   以蜂后目前的處境來說,高達已經是她唯一可信任的人了,如果一個假的高達出現,蜂 后事先又不知道,那麼,要對付蜂后,實在是太容易了!   難怪『非常物品交易會』敢這樣明目張膽,有十足把握地要把蜂后去當眾拍賣:原來他 們早已有了天衣無縫的計畫:這是羅開和蜂后以前都未會想到過的:當羅開接到交易會的信 柬之際,他也會想過,蜂后不是容易對付的人,可是利用一個假浪子高達去對付她,就再容 易也沒有,她會像一個在熱戀中的少女一樣,任憑擺布!   而且,他們又想到了一個進一步的問題:假高達在巴黎出現了。真的高達呢?   蜂后的神情,在現出了一絲驚惶之後,立時恢復了鎮定:「他們的計畫雖然好,但是也 未必可以順利進行,高達愛我,兩個相愛的人之間,有一種奇異的感應,像剛才,我以為你 是他,可是相擁不到一秒鐘,我就知道你不是位!」   羅開嘆了一聲:「小姐,一秒鐘,几乎可以發生任何事了!」   蜂后的臉色,又變了一變,她自然明白羅開這句話的意思。的確,一秒鐘,在任何人的 生命歷程之中,都是微不足道的短暫,但真是几乎可以發生任何事。在她還未及覺察高達是 假的之前,對方可以輕而易舉攫取它的生命。也可以通過強烈的麻醉劑,令她昏迷過去,任 憑對方的擺布,例如是已經預告過的綁在柱子上拍賣之類!                  (29)愛情魔力   這實在是一個一想起來就令人不寒而栗的情形,如果不是水葒恰好正在跟蹤交易會的人 ,提供了資料,而羅開又憑藉他縝密無比的頭腦揭穿了這一點的話,蜂后的命運几乎已經注 定了。   這時,羅開沉聲道:「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個情形,應付起來就容易多了。如果我的判斷 不錯下假高達很快會來找你!」   蜂后狠狠地道:「那最好,我自然有辦法自他的口中,問出高達現在的處境來。」   羅開哼了一聲:「我不認為假高達會知道什麼秘密,通常來說,被利用來冒充一個重要 人物的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腳色,未必知道太多,不過至少也可以找出他幕後的牽線人來 !」   蜂后深深地吸著氣,就在這時,她陡然揚起手來,她那只手鐲形的無線電話,起了一陣 只有她方可以感覺得到的輕微震湯,她立時取了下來,辦開,無線電話中并沒有發出什麼人 的講話聲,而只是極其輕微的、斷續的『滋滋』聲。   這種聲音,自然代表了一種信號。   半分鐘之後,信號靜寂,蜂后現出凶狠的神情來:「他說,他要來見我了!」   羅開一揚手:「還有一點,高達是乘搭南美一個大工業集團的飛機來的,這個工業集團 」蜂后苦笑了一下:「這個集團本來是蜂后王國控制的,假高達能利用它的飛機,証明王國 內部轉變勢力的猖狂!」   羅開沉默了片刻:「也可以說明對方計畫之周詳,用這架飛機,吏使人不懷疑假高達的 身分!」   蜂后呆了一陣,神情苦澀:「鷹,我……感到害怕,你能不能留在這里……幫我?」   羅開深深吸了一口氣,要個性這樣堅強凶狠的蜂后,講出這樣的話來,那麼,她體內的 恐懼,實實在在是深入骨髓的了!   而地是高達的愛人,羅開已決定和她站在一邊,不管情形多麼凶險,他也是義無反顧的 了!所以,他立時點頭:「可以,他進來之前,我可以躲起來!」   蜂后現出了放心的神情來,她本來是十分堅強的人,但是她現在孤軍作戰,對方的計畫 又是如此周密可怕,高達又下落不明,如果再失去了羅開的全力支持,她極可能在緊要關頭 ,精神崩潰,一敗涂地!   而就在這時,門鈴聲已然傳來。羅開這時閃進了套房之內的第二臥室,把門打開了一道 縫,他在門後,可以看到一半外間的情形。   他知道蜂后會盡量出現在他視線可及的范圍之內。果然,在開門聲之後,他就看到蜂后 後退著,高達進逼著,來到了房間的中央。   他看到的現象,十分奇特,奇特到了他一時之間,無法理解的程度。   照說,蜂后已經知道了進來的是假高達,當然不會立即揭穿,那至少要哭出一點也不知 情的神色來才是。可是這時蜂后的一雙妙目,注定在高達的身上,眼波之中,竟然流露著深 情,而且神情十分疑惑,看她這樣子,似乎心中根本不能肯定眼前這個高達是真是假,而且 吏傾向於認為那是真的!   蜂后的神態固然怪異,但是還及不上她身前的那個高達!   就算他不是假高達,而是真高達,也應該表示戀人的真正熱情才對!   看起來,那絕對是浪子高達,完全是一樣的,連羅開常說他眼神中總帶著三分輕挑,也 是一模一樣的。   羅開這時,肯定這個高達是假的。假冒的高達,一見到蜂后,自然要表示他假冒的熱情 才對。可是這時的假高達卻并不如此。   這時的高達,卻只是愣愣地望著蜂后,盡管他的眼神中有著愛戀的痴意,可是程度卻像 是初次相識的一種試探,而絕不是早已在熱戀中的人的那種痴情,他揚起雙臂來,想擁抱對 方,可是卻又有點怕冒犯了對方。那神情,根本是在初次相見,驚艷之後的一種張皇失措, 不論真假高達,都不應有的一種表情!   羅開不禁看得呆了,他曾設想過假高達出現之後的種種情形,但是像眼前這樣的情景, 卻是他無論如何想像不到的!   連他,亞洲之鷹羅開,在這種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形之下,也不知如何才好,似乎除了靜 觀其變之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而在外問的蜂后和那個高達,這樣互相對望了竟然有一分鐘之久剛才羅開還說一秒鐘几 乎可以發生任何事了,但現在居然出現了一分鐘之久,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局面,羅開几乎要 疑心自己是置身在夢境之中了!   終於,兩人都有了動作,各自長長呼了一口氣,還是蜂后先開口:「浪子」她雖然叫著 浪子,可是聲音還是有一點猶豫。羅開緊握著拳,几乎要大叫出來:「他是假的!」   。那個高達,這時也喃喃地呻了一下,在羅開遠末會聽清他在叫她什麼之際,兩人又几 乎同時發出了一下近乎原始的、壓抑已久的低呼聲,然後,兩個人沖向前,緊緊擁在一起!   羅開真正呆住了!   這種現象,表示這個高達,不是假高達,而是真的高達:同時,他又再一次感到寒意, 這個高達如果是真高達的話,那麼,根據水葒的情報,他必然是『非常物品交易會』的人, 這不是太可怕了嗎?   羅開的思緒極紊亂,而外問這時的情形,更使得他目定口呆。兩人不但緊緊擁在一起, 而且,四片口唇相接,正在深深地熱吻!   那種恨不得把兩個人的身體和靈魂,通過嘴唇和舌頭的接觸,融而為一的熱吻,若不是 兩人的心中,都對對方有著深切的愛意,是絕不會發生的口蜂后對愛的感覺如此敏銳,照說 是絕不會將一個單是外型相似的人當作自己的愛人的,那麼,這個高達,根本就是真的高達 了!   羅開覺得自己應該現身了,可是蜂后和高達,吻得這樣熱烈,又使羅開有點不忍打斷他 們。                (30)不可思議的情景   羅開自然知道,自己只要一現身,必然立刻揭露高達身受『非常物品交易會』指揮的真 面目,那時,蜂后的傷心程度可想而知,自然再也不會再有這樣的熱吻了!   而同時,羅開這時,對高達的卑劣,也反感到了極點:他分明在出賣蜂后,可是居然還 能對蜂后有那樣虛偽的表演!   羅開的雙手緊握著拳,用了自己最大約克制力,等待著他們兩人熱吻的結束,天知道, 時間竟像是沒有盡頭地那樣悠長白終於,他們的唇分開了,各自不由自主地喘著氣,身子仍 然緊貼在一起,蜂后眼波橫溢,春情但要從眼角之中一滴滴擠出來,喘著氣,道:「鷹,你 出來吧,這是真正的浪子!」   那個高達在那一霎問,現出了疑惑的神色來,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羅開已拉開門,走了出來,道:「她說,我可以出來了!」   那高達看到了羅開,吃了一驚,想松開蜂后,可是蜂后仍然緊擁著他,使他難以脫身。   在那一霎間,那高達的神情有點尷尬。這不禁令羅開的心頭又為之一震:兩個人外型再 像,神情是純無法一模一樣的。可是這時,那高達現出的那種尷尬的神情,羅開以前曾見過 几次,若說那是模仿,那是絕無可能的事!   羅開冷冷地道:「想不到吧!」   那高達望著羅開,像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羅開立時又向蜂后道:「你不必再抱擁他了 !」   蜂后忙道:「鷹,他是浪子!」   那高達也道:「是啊,我是浪子,浪子高達!」   羅開道:「沒有人說你不是,可是你替交易會工作,真想不到你這樣卑鄙!」   那高達愣了一愣,蜂后一聽,也震動了一下,移開了她緊擁著高達的手臂。   那高達神情訝異:「交易會?什麼交易會?」   羅開用力鼓著掌:「高先生,演技真好!從赫爾辛基開始,送一只木箱到芬蘭北部去, 高先生,你不會否認這是你干的事吧?」   那高達聳了聳肩:「否認?為什麼要否認?等一等,這件事,據說是秘密的,你怎麼知 道?你是,哦,你就是鷹,亞洲之鷹!」   那高達這樣說著,羅開和蜂后都不禁愣呆!   他不是否認,而是立卻承認,可是在承認了之後,卻又若無其事,非但若無其事,而且 還在說話之際,朋比酒還濃的深情的眼光,望了蜂后至少五次之多口而且使得羅開莫測高深 的是,那高達像是因為忽然認出了他是什麼人之後,感到十分高興!   蜂后先叫了起來:「鷹,這是怎麼一同事?」   羅開的思緒極紊亂,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盯著那高達看著,目光極其銳利。   通常,羅開這種銳利的目光,有著很大的作用,被他凝視的人,會心慌意亂,情緒會漸 漸受羅開的控制,這是極其高深的密宗的『控心朮』,原理和催眠朮相同。   可是這時,那高達在它的注視之下,卻只是現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神情來,按著,轉移了 視線,不再和羅開對望,再又情深款款地望向蜂后,蜂后的神情復雜之極,她顯然無法抵抗 這樣深情無比的眼光,可是羅開的指控又未曾得到澄清,這使得她心情矛盾,無法作出決定 。   羅開的心中又吃了一驚,那高達竟然這樣漫不經心就擺脫了他的眼光,可見他意志力的 堅強,大有異於常人。就這一點而言,羅開几乎要相信他就是真正的高達了。如果是真正的 高達,這時這樣的態度,那自然狡猾之極了,他所持的是什麼?是蜂后對他的愛意?他認為 蜂后絕不相信他會出賣她?可是,他又承認了送木箱到芬蘭北部!                 (31)蜂后深信高達   羅開心思極亂,但他知道,這時候,必須鎮定,他語音冰冷,聲調堅硬如鐵石:「高達 ,你替交易會送了箱子來給我,又故弄玄虛,再來見我,後來又自行失蹤,這一切安排,為 了什麼?」   那高達再次向羅開望來,仍然是一副茫然的神色,笑著:「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羅開陡地一躍向前,一伸手,抓向高達的心口,那一抓,是羅開畢生的絕學之一,他五 只手指上的力道,不但能抓緊對方心口上的肌肉,而且,一發力,力道壓迫肌肉,可以使得 對方的肌肉收縮,直逼心臟,使得對方的心臟,嚴重受傷,導致死亡!   羅開知道高達也是技擊的高手,本來并不指望一下就可以抓著,但只是想逼高達還手, 然後進一步暴露出他的真面目來,為讓蜂后看清,那麼俊美的一個男人,深藏著的本來面目 是何等丑陋!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那高達根本末會還手,羅開一抓就著,他用的力道不小,那高 達立時現出痛苦的神情,胡亂抓住了羅開的手臂,想把羅開推開去,這種動作,那里像是一 個深通技擊的人!   蜂后急叫了起來:「鷹,請松手,一定有點事,發生在他的身上了!」   羅開立時松開手來,那高達仍然神情痛楚,伸手按住了胸口,蜂后走過去,把手伸進了 它的衣服之內,在他心口輕輕搓揉著,一副輕憐蜜愛的神情,并且向羅開,投來埋怨的目光 !   羅開這時,心中真是啼笑皆非到了極點!   蜂后壓低了聲音,凝視看那高達,聲音之中,充滿了焦慮:「你是不是失去了一部份記 憶?」   那高達側頭想了一想,笑了起來:「不會吧,我還是那樣愛你,你能給我的快樂,我從 來也沒有在任何女人身上得到過!」   蜂后一聽,俏臉飛紅,聲音甜膩得化不開:「你給我的快樂,也是一樣!」   兩人這樣說著,若他們的神情,像是渾忘卻了人問何世一樣,竟然又深深地物在一起!   羅開看到了這等情景,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簡直不可思議之極,使他感到了一股極 度的、如處易於妖異世界之感口而蜂后叉主動提出了『失憶』,那高達可以在『失億』的掩 飾下。否認一切,看來除了把水葒的跟蹤說出來之外,無法可以揭穿真相了。   可是,那高達又為什麼要否認自己失憶呢?是不是這是一種更高明的手段以退為進,可 以使蜂后更相信他是失億了?   這一次,羅開并沒有再耐心地等他們分開,而是大喝了一聲,令他們分開,他提高了聲 音:「蜂后,想想你的處境!」   蜂后愣了一愣,向那高達靠了一靠:「鷹,浪子對我的愛意,只有比以前更熱切,我感 覺得出來,我絕對想得出來。我相信他對我的愛意,他要是假的,我絕對可以知道!」                 (32)酒吧再遇水葒   羅開不禁苦笑,他在和水葒的爭論中,曾強調他自己相信高達對蜂后的愛情,這羅開不 得不作最後的努力:「他如果不是假的,那對你更加危險!」   蜂后動人的俏臉上現出茫然的神情:「我不知道……可是,他既然深愛著我,怎會害我 呢?」   在蜂后和羅開急速地對話之際,那高達用心傾聽著,可是又現出不甚明白的神情來,開 注意著它的反應,可是他這樣反應,羅開也不知道該如何進一步下手才好田它的心念電轉, 有了決定:「好,照我看,這里暫時不需要我了!」蜂后剛才還那樣焦切地懇求羅問的幫助 ,但這時竟像是未曾聽到羅開這句話一樣,只是深情她恨依著高達,看來不像是凶狠的蜂后 ,像是一只柔順的心克子口羅開深深吸了一口氣,厲道:「我告辭了!等你被綁在柱子上, 當女奴拍賣的時候,記得我曾一再提醒過你!」   蜂后只是發出『唔唔』聲作為回答,因為它的嘴唇,又和那高達的黏在一起,地無法講 得出話來,而只是向羅開揮看手,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羅問的冒險生涯之中,盡多困境,但像如今這樣莫名其妙的處境,也從來末曾有過,他 已經竭盡所能地做了他應做的事,總不能把緊纏在一起的那兩個人硬拉開來!他實在覺得想 笑、好笑,可是又實在笑不出來,相反地,心頭更有茫然之感,因為他竟然無法知道究竟發 生了什麼事!   兩人對他的離去,竟然末會多看一眼,羅開關上門的一霎間,看到他們不但在熱吻,而 且在熾熱地愛撫著了!   羅關在門外站了一會,心緒撩亂,不知如何才好,走開了几步,到了電梯口,看到有樓 梯通向上半層的一個酒吧,他走了上去,叫了一杯三份的烈酒,一口喝乾,又再要了一杯。   就在這時,他的起了一個輕柔的聲音:「有麻煩了?」   羅開嘆了一聲,轉過頭來,水葒正用十分調皮的眼色望著他,她換了一套舒適的便裝, 看就教人心情輕松,開苦笑著。搖了搖頭:「有麻煩還不要緊,可怕的是,知道是什麼麻煩 !」   水葒在它的身邊生了下來:「我是跟蹤高達來到這里的,他進了皇后套房!」   羅開點頭:「是,蜂后在里面,我才離開。」   水葒用十分疑惑的眼光望著羅開:「你沒有揭露高達替交易會做事?」                 (33)蜂后王國完了   羅開不知如何回答水葒的問題才好,他先喝了一口酒:「我首先假設,交易會找了一個 面目酷肖高達的人來冒充他--」水葒的口角,有點不屑地向下移了一下:「這種方法,現在 沒有人用,太舊了。」   羅開無可奈何:口我何嘗不知道,但實在不相信高達是這樣的兩頭蛇,也就只好這樣想 。「水葒低聲道:「對不起,你的設想是,我跟琮的是假高達﹔在風雪中失蹤的是真高達: 口。羅開點了點頭,水葒雙臂枕在柜台上望看羅開:「結果,假高達進了房間,怎麼樣?」   羅開把經過的情形,說了一遍:「結果,蜂后肯定他是真高達,可能患了失憶症,而我 ,竟然無法判斷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水葒挺直了身子:「這個浪子高達,是全世界最狡猾凶險的一個人。口羅開又搖看頭, 他并不是自己欺騙自己,但是他也始終不愿承認這個事實。水葒又道:「蜂后的事,已經與 你無關了口口羅開笑了起來:「看來是,我沒有道理送上去要人求我幫忙,可是高達的情形 那麼特異,我一定要弄清楚!」   水紅沉聲道:「從交易會方面著手!」   羅開搖頭:「沒有道理舍近求遠,高達就在這裹,為什麼要放過他?」   水葒有點失望,羅開也感到了這一點,他再喝了一口酒,按住了水葒的手背:「小水葒 ,我們之間的友情,是純私人的,我不會替你的組織做任何事!」   水葒笑了起來:「大鷹,我有要求過你替我的組織做過任何事嗎?」   看看她帶看俏皮的笑容,羅開揚了揚手:「先小人後君子,比較好些。」   水葒輕輕地咬了一下唇:「如果你要我替你做事,我倒不會推拒。」   羅開笑了起來,他自己并不是一個口齒伶俐的人,和水葒對話,使他感到一種異樣的輕 松,几乎任何事,都不必全部說出來,她就懂了。   羅開望向酒吧的門外,在那裹,可以看到樓梯的一半,水葒又立時知道了他的心:「高 達若是離開,我的人立刻曾向我報告。」   羅開想起他離開時,高達和蜂后之間那種難分難舍的情景,看起來,他不會那麼快就離 開。這時羅開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要確定這個高達是真是假,蜂后應該可以給他肯定的 答案。   擁抱和接吻不能肯定的事,在性愛的過程中,絕對可以肯定。   蜂后和高達又不是初相識,一個模仿者,模仿的力再強,也難以在整個性愛的過程之中 完全模仿另一個人的,憑女性的敏感,蜂后立時可以分辨出高達的真假來!   如果她發現那高達是假的,她會采取什麼行動?還是假高達先發制人來對付她?   一想到這,他思緒又紊亂了起來,視線不由自主,投向柜台一角的電話,水葒立即走過 去,把電話移到了他的面前。                (34)想不通  問題   羅開手按在電話上,高達和蜂后這時在干什麼,不問可知,在這時候,打電話給蜂后適 合嗎?她可能根本不會接聽,也可能,她正處在外界就算有八級大地震,她都不會覺察的境 地之中!   猶豫的神情,和他有看岩石般堅強線條的臉形,不是十分相稱。事實上,他,亞洲之鷹 ,也極少猶豫不決的時候。   不過,如今的一切,既然那難以解釋,他也只好猶豫不決。   有兩個高達的假設如果不能成立,他找不出別的解釋來,他自然不接受『失憶』的假設 ,那就只好接受水葒對高達的評語:一個最狡猾,最可怕的人口而蜂后最終,將毀在這個人 的手中!   羅開對蜂后的結果如何,還不是太關心,他不愿接受這個假設,也不是由於他感到受到 了高達的愚弄,而是他還有想不通之處。   想不通之處,最主要的是,高達為什麼要來向他求助呢?高達不是不知道他的能力,如 果一切全是高達在搞鬼,那麼,一個這樣聰明而又狡猾的人,應該使他全然置身事外,而不 讓他扯進去,那麼,一切陰謀進行起來,就會順利得多。   可是,高達偏偏來向他求助!   而剛才,在房間中,高達卻和他像是才相識一樣,這又是為了什麼,不可能是為了在蜂 后面前,有所避忌,那是為了什麼?   羅開肯定,事情一定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關鍵,是自己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 麼多想不通之處了。   羅開的手終於離開了電話,水葒立時問:「想求証些什麼?」   羅開無可奈何她笑看:「想証明真假高達的假設是不是成立!」   透剔玲瓏的水葒,自然知道羅開是想用什縻來求証,她有點少女的羞澀:「交易會的目 的,是要把蜂后公開拍賣,我看也只有利用高達,才能達到這一目的。戀愛中的女人,絕對 是盲目的,高達告訴她任何話,她都會相信!」   羅開苦笑了一下:「蜂后這樣的女人,應該有她自己的判斷力!」   水葒固執地道:「只要她是女人,都是一樣。」   羅開了一聲,坐在酒吧的長柜前分析假設,於事無補,再去和高達見面,他運什麼是交 易會都『不知道』,也沒有什麼用處,那就只好跟蹤他。可是水葒和她的人,早就在進行跟 蹤,羅開又不愿意參加他們,那麼看來,他員的沒有什麼可做了口水葒又看穿了他的心思: 「酒店的前門是大道,後門通向商場,高達只要離開,絕逃不過我們的人的眼睛,你何不休 息一下?」   羅開笑了起來,輕輕在水葒的頭上拍了一下:「希望我并沒有被這樣嚴密地監視。」   水葒故意眨看眼,不作回答,羅開和水葒在一起,有一種和親人在一起的溫暖,但是他 還是站了起來,付了酒賬,發現酒吧中另外有几個人,正目不轉睛地盯看嬌小俏麗的水葒在 看,他小裹感到好笑,那几個看來像是美國游客的人,若是敢轉水葒的念頭的話,那麼,便 是他們的噩運的開始了。                 (35)看到了安歌人   他一手插在褲袋中,向外走去,一面輕松地吹看口哨,當他來到門口的時候,轉頭向水 葒看了一眼,看到水葒向他做了一個『一切都知道』的手勢。羅開感到十分高興,剛才他在 口哨聲中,傳達了一個信息,告訴了一個電話號碼。   他在事先全然沒有任何表示,可是水葒立郜知道了!   這樣子的機敏,連羅開也有點自嘆不如,黛娜或是卡婭,雖然機靈過人,但一定也未曾 達到這一程度。   羅開下了樓,用後門離開,他立時發現至少有三個人是水葒的手下。其中一個,還向他 多看了兩眼。羅開通過了商場,在一間專售銅塑藝朮的店中,停留了一會,穿過商場的地下 通道,乘搭地下鐵路,到了塞納河中的都市島,這個聳立看著名的巴黎聖母院的小島上,他 有一間小小的屋子,幽靜而舒適,是十分好的憩息所在。   他蹯看石塊鋪出,有數百年歷史的街道,走上了相當陰暗的樓梯,在門前移開了一塊木 板,木板後是復雜的號碼鎖,他打開了門,推門進去。   久已沒有人到的屋子中,有一種特異的氣味,羅開打開了窗子,讓新鮮的風吹進來,也 就在這時,他看到街上有一個穿看鮮紅寬大外套的女郎,正在向他揮看手,手和臉都是那樣 的白膩,羅開自然一下子就認出了她是誰:安歌人。   安歇人那麼快就來和他聯絡,羅開倒有點意外,而且,她是怎麼找到他的?剎那之間, 羅開有一種自己處易於金魚缸中的感覺。到這裹來,是臨時決定,一小時之前,連他自己也 沒有想到,可是他才到,安歇人就出現了!   羅開壓制了心頭的極度疑惑,向安歌人招了招手,安歌人奔過馬路來,羅開打開了門, 安歌人帶看一陣醉人的香風,卷了進來。   羅開和她被寒風吹涼了的臉頰,相貼了一下,安歌人的神情,有點異樣的緊張:「鷹, 別和交易會作對了!」   羅開沒有表示,安歌入要喘几口氣,才能繼續講下去:「蜂后王國完了我是說,蜂后王 國已陘完全脫離了蜂后的控制,男組新領導層,放棄了許多計畫,連蜂后在的時候,最主要 的『替代計畫』也放棄了!」   羅開聽說過蜂后王國的『替代計畫』,那是蜂后的一項野心極大的計畫:派出最最出色 的美女,用盡方法去接近各國的軍政要人,豪富財閥,使他們迷戀美色,然後,這些美女就 可以影響那些要人的決定,甚至於替代他們執行權力,使蜂后的勢力,得到几乎是無窮盡的 發展!   這種方法,自然不是蜂后首創的,古今中外的歷史上,并不罕見,但大規模、有計畫、 有組織地進行,是蜂后的創舉,而且,已經很有一點成績,能抵抗這個計畫執行中的武器絕 色美女的男人,畢竟不是太多!   如今,連這個計畫也放棄了,那麼,蜂后王國真可以說是『完了』。然而,新的領導層 ,希望把蜂后王國引向哪一力面,新的行動,又是什麼?難道令蜂后王國,名存實亡?                (36)三天原始人的日子   有關蜂后王國命運,羅開并不是太關切,他只是想到了這些問題,并沒有問,但是偎依 在他懷中的安歌人已經說了出來:「蜂后王國今後的任務,只是『非常物品交易會』的一個 附屬。」   羅開輕撫看安歇人的臉頰:「你一見到我,應該有先向我說的話!」   安歌人仰起臉來,眼神之中,充滿了關切:「我一進來,第一句就說了」接著,她吸了 一口氣:「在這裹可以見到你,是她們告訴我的!」   安歌人的聲音,甜膩軟柔,十分動聽。這時雖然說得急促,也還是一樣動人。「她們, 就是現在聽命於『非常物品交易會』的人!」   羅開心中怵然:「總該有個名字吧!」   安歌人忽然輕輕地咬住了下唇,似笑非笑,媚態十足地望看羅開,一副像是羅開早該知 道,不該向她發問的神情,羅開心中一凜,已經料到那是什麼人了,而恰在這時。   敲門聲傳來,安歌人笑道:「她們來了!」   羅開在安歌人用近乎舞蹈的誘人步伐去開門的時候,心中嘆了一聲,在一張寬大柔軟的 安樂椅上,生了下來,同時,閉上了眼睛。   在接下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中,他一直沒有睜開眼來。   他才一坐下,就聽到了開門聲,腳步聲,三種不同的香水味混在一起,更是中人欲醉, 然後,他聽到了兩下親的叫聲:「鷹!」   他自然分辨得出,一下發自黛娜北大西洋的高級情報官,而一下發自卡婭蘇聯國家安全 局的上校。三股香氣,一起來到了他的身邊,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出左邊的是誰,右邊的是誰 ,中間的是誰。   他曾料到過:卡婭和黛娜和蜂后王國有關,現在已經証實了,而蜂后王國現在,已經成 了交易會的附屬,那麼她們前來,自然不是來找他敘舊情那麼簡單了。   果然,他的左耳上傳來了痒酥酥的感覺,黛娜一面輕咬看他的耳垂,一面道:「鷹,你 應該什麼都知道了?」   卡婭在他的右邊,進行了同樣的動作,那使得羅開懶洋洋地連頭也不想點。卡婭說話時 呵出來的氣,使得羅開的臉頰暖暖的是的,一定是安歇人,把這裹當作是她的住所一樣,已 經關上了窗,發動了溫度調節,不然,怎麼會感到身子躁熱呢?   卡婭的聲音十分嫵媚:「蜂后王國的決策會重新改組,放棄一切有野心的計畫,而改立 新的宗旨!」   然後,是安歌人軟綿綿的聲音道:「新的宗旨是,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天職是如 何使男人快樂!」   羅開仍然閉看眼,他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麼事,在這種情形下,似乎并不適宜想什麼。可 是他又不罷不想:蜂后王國被交易會輕而易舉地并吞,蜂后所有的手下,一下子全出賣了她 ,把她孤立了起來,交易會的神通,真是人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他感到卡婭和黛娜的手,正在解開他的衣鈕,然後在他的胸膛上輕撫看,左右兩邊,都 有軟馥馥的嬌軀,貼了土來,同樣的滑膩柔潤,羅開張開雙臂,讓她們跌進自己的懷中。   他仍然在想看:「她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在他得到了她們挑逗的同時,也得到了答案。   「鷹,別和交易會作對,交易會必須對付蜂后,才能使蜂后王國永遠成為附屬,不會再 出現蜂后那樣充滿野心的計畫:田」交易會可以給我們一切,而且我們行動是自由約,再也 沒有以前的種種法規。「」你或者想不到,我們正是使得蜂后王國改變行動方向的主力。「 」自然,交易會很在乎你的態度,我們算是說客,請你置身事外,蜂后完了,犯不看為她這 樣的人出什麼力,蜂后王國以前并沒有做什麼好事,以後,會大大改觀!「卡婭和黛娜輪流 說看,安歇人一直未曾說話,羅開陡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子有點顫抖。卡婭和黛娜繼續 挑逗和說話。」交易會是不可抗拒的,你不知他們的力量有多強大!「」又何必和他們抗拒 呢?「羅開終於開了口,雖然他仍然閉看眼:「剛才那兩句話,是我最不喜歡聽的!」   他那兩句話,要分成三次才說得完,三位美女對他的挑逗,使得他自然而然地需要大口 吸氣,讓體內有更多的氧氣,來應付過分的消耗所需。   他又如了一句:「現在,別說這些好不好?」   三下嬌聲的歡呼,表示同意了他的提議,羅開的身體,立時被散袞看沁人肺腑的幽香所 包圍,他全身的每一平方公分的肌膚,都受到最熨貼的親吻,羅開整個人像跌進了幻夢之中 。   他喜歡這樣的幻夢,所以他仍然閉看眼,幻夢一層又一層更進入迷幻的境界,似乎一切 不可能的事都變得可能,一切不可能的感覺都充滿了全身,一切不可能的美妙,都逐步降臨 。   他甚至脫離了幻夢的境界,而進入了一個瘋狂的、但是又半昏迷的境界,在那種境界中 ,他閉看眼睛,可是看到了宇宙間最奇妙的變幻,大團大團的星云,在不斷的爆炸之中,分 裂成無數的星辰,每一顆星都出異常的光和熱,那種光和熱,使他的心靈,為之顫動。   當他終於回到現實中來的時候,他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面對看的,是三張俏麗得如此 動人的臉,他不能不感生命的美妙,美麗也分為千百種,而不同的美麗,又同樣是美麗。   羅開嘆了一口氣,他几乎要投降了,他說話的時候,甚至是軟弱無力的:「高達是怎麼 一同事?」   三張俏麗的臉孔,同時表現了『不知道』的神情,羅開再問:「這裹,你們是怎麼知道 的?」   三張誘人的口同時回答:「有人告訴我們的!」   羅開喃喃地道:「這是我不喜歡的事,你們三人之中,應該有人記得『時間大神』!」   卡婭和黛娜一起低下了頭,羅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 你們使男人快樂的任務達到了,但是做說客的任務失敗了!」   三個美女各自用不同的姿勢蜷曲在地上,把她們美妙的胴體,表露無遺,又一起仰頭看 看羅開。羅開似乎像是在發表庄嚴的宣言一樣:「高達是我的朋友,一個人一生之中,不會 有太多的朋友,我不相信他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就像我也不會做一樣!一定有一件重大的 關鍵事件,我還不知道,我一定會弄清楚,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也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止我 !」   他說完之後,托看卡婭的臉頰,把她提了起來。有點凶狠地吻看她,然後是黛娜,然後 是安歌人。                (37)發現不了跟蹤者   三人并沒有沮喪的神情,安歌人在他的深吻之後,輕松地道:「不必為我們擔心,我們 不會受到任何懲罰,舊的蜂后王國已一去不返,而交易會又是如此通情達理!」   卡婭咯咯嬌笑,身子亂顫:「蜂后被拍賣,是她應得的下場,高達如果真愛她,會把她 買下來!」   羅開十分冷靜地道:「你錯了,高達不會允許有這種情形出現!」   三人各自做出了不相信的神情,羅開沒有再爭辯下去,他要說的話已經說了,誰會在這 樣的情形下,多說廢話呢?   足足三天,他沒有離開那小屋子,在這三天之中,他們四個人完全像是原始人。第三天 傍晚,電話才突然響起來,羅開槍過去拿起電話來,電話中傳來了水葒的聲音:「大鷹!」   卡婭立時嬌笑:「歡迎她來參加!」   羅開瞪了卡婭一眼,他眼中那嚴厲的神色,使卡婭再也不敢出聲。   水紅在繼續看:「高達一直到十五分鐘之前,才離開皇后套房!看來,他在房間裹,過 了三天原始人的日子!」   羅開不由自主,輕輕吸了一口氣。水紅又說:「我們的人跟蹤他,他又到那商店去了, 看來,那商店是一個聯絡的據點。」   羅開沒有說什麼,只是『唔唔』地應看,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沒有什麼用,但是他還 是決心在行動中擺脫被交易會的人追蹤。   水葒立時笑了一下:「講話不方便?那我不多說了,多保重!」   羅開由衷地道:「謝謝你!」   他放下了電話,心中很是安慰,他可以肯定,至少,水葒不會是蜂后王國的人,他和水 葒之間,有看兄妹一樣的毫無保留的信任。   羅開一面迅速地穿上衣服,一面道:「可以進行一場跟蹤和反跟蹤的游戲:這裹,你們 三人,可以抽簽,決定歸誰所有!」   三人互望了一眼,齊聲道:「歸我們三人所有,這裹有我們三個人的最美好的回憶!」   羅開哈哈大笑了起來,走出了屋子,當他來到街上的時候,涼風吹來,使得他有十分清 涼舒適的感覺。他知道一定有人在對他進行監視,可是在走出了一條街之後,竟然發現不了 跟蹤者的形跡。這使他有點訝異。   他轉換了好几次地下鐵路的路線,終於在凱旋門那一站,又來到了地面,在這二十分鐘 之中,他几乎要以為根本沒有人在跟蹤他了。   然後,他慢慢地在大道上走看,直到在一個路邊的咖啡屋,看到了水葒。他在水葒的身 邊生了下來,水葒立時道:「高達轉到了店堂後面,還沒有出來。」   羅開向那家時裝店看了一眼,這樣的時裝店,在巴黎,至少超過一千家口(38)可怕的腦 部控制高達在牛小時之後出現,他的出現,使得不少拖看狗只在漫步的盛裝女人,同他注目 而視。他自有他成為子的條件,這樣外型的男人,除了『得天獨厚』之外。沒有別的可以形 容。他輕松地吹看口哨,一下子就發現了羅開和水葒,他的視線,在羅開的身上,停留了一 會,就向看羅開走了過來。   這種特異的行動,又大大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他端坐看不動。水葒也掠過了一絲驚訝 的神色,高達先向水葒得體地彎身為禮,然後,拉過椅子,生了下來,笑看:「我們又見面 了,她說了很多你的事,奇怪,我們應該是好朋友!」   羅開十分鎮定:「應該是!」   高達竟然現出了奇訝的神色來,輕敲看自己的額:「我一定如她所說,真是有許多記憶 喪失了,還好,我沒有忘記它是我深愛的人!」   羅開冷笑一聲:「大概也不會忘記把她綁在柱子上,公開拍賣!」   高達一聽,現出十分怪的神情來,『咦』地一聲:「這是我心中的一個怪念頭,從來也 沒有對人說過,你怎麼會知道?難道我對你說過,現在忘記了!」   羅開這時,真有忍無可忍之感,几乎想揚起拳來,用盡生平氣力,同高達俊美的臉上擊 打出去。   可是高達卻在繼續看:「連我自己也覺得怪,我是那麼愛她,怎麼會有那種古怪的念頭 ,令她去遭受屈辱,真是不可思議之至!」   羅開和水葒兩人,直聽得面面相覷,作聲不得,他們曾期待高達講出任何話來,但是再 地想不到高達會這樣說:而且,他在這樣說的時候,態度之誠摯,心中真正感到了疑惑的那 種神情,若是假裝出來的話,那麼他毫無疑問,應該是宇宙之間最善於作偽的人了!   水葒沉聲道:「先生,你是什麼人?」   她這樣問,自然是表示,她心中也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高達了。   高達像是有點不耐煩:「我當然是高達,你們都認識我,是不是?」   羅開迅速地轉著念,身子向前略傾了傾:「若是有人要把蜂后綁在柱上當女奴出賣,你 既然聲稱愛她,會怎麼樣做?」   高達皺起了眉,想了好一會,才道:「奇怪的是,想這樣做的人是我!」   羅開和水葒再互望了一眼,他們的經歷再丰富,也無法明白在高達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高達又道:「可是,我不會那麼做,我要……自己和自己的這種念頭對抗,因為我愛她口 口羅開在那一霎間,突然想起了一個名詞來:『洗腦』!   看高達如今的情形,分明是他在失蹤期間,被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影響了他的腦部活 動!   一想到了這一點,羅開立時向水葒望去,同時伸手指了指高達的頭部,投以詢問的眼色 。因為水葒所屬的那個組織,正是這方面行動的大行家。   水葒戚了戚眉,然後,搖了搖頭,表示如果有人,會對高達進行『洗腦』的話,情形不 是這樣的。羅開自然相信水葒的判斷,他又轉向高達,高達也以十分疑惑的神情望著他。   羅開吸了一口氣:「好,你可記得,你會送一只木箱,到一個芬蘭北部,十分偏僻的地 區,在一問木屋前放下了這箱子?」   高達立時道:「記得,箱子上有你的名字,你住的那地方,真不好找。」   羅開又吸了一口氣:「你不知道箱中是什麼?」   高達搖頭:「不知道。」   羅開道:「好,就從這時回憶起,你把箱子放在門口,敲了門就走了,之後怎樣?」   高達道:「敲門的不是我,是一個和我一起的人,我一直在雪車中」他講到這里,陡然 停了下來,『晦』地一聲:「我為什麼要回答?我有義務要接受你的盤問嗎?」   羅開斬釘截鐵地道:「有!」   高達一揚眉:「為什麼?」   羅開伸手直指著他:「我說你根本不是高達!你必須証明你是!」   高達現出又是訝異又是好笑的神情來:「我自己是什麼人,難道我自己不知道,還需要 由你來証明?」   羅開的語聲更嚴峻:「是!就算你真是高達,一定在你身上有一些不尋常的事發生過, 你自己不知道,我可以幫你找出來!」   高達的神情仍然十分疑惑。凝視著羅開,羅開一揮手:「我是高達的朋友,真正的好朋 友!」   他不說『我是你的好朋友』,而說『我是高達的好朋友』,自然仍是心中有著極度的懷 疑之故。   高達一聽,楞了一楞,看神情他在深深思索看,過了好一會,他才抱歉似她笑了一下: 「真對不起,或許我真是失去了一部份記憶了!」   他竟然不承認和羅開是好朋友!   這一點,羅開并不感到意外,因為這時的高達,行動、言語都那麼怪異,的確不能說是 正常的,他用一種堅決的、命令式的聲音道:「從那天想起,大風雪,你和一個人送一只木 箱到芬蘭的北部」羅開的這種聲調,聽來有一種命令的權威,會使人自然而然同答它的問題 ,高達「嗯田地一聲:「那人下車,放下箱子,敲門,又同到車子中,駛著雪車離去。」   羅開道,「然後呢?」   高達道:「風雪大極了,駛開了沒有多久,那人駕著雪車,繞了一個彎,又到那木屋前 。」   羅開不禁聽得抨坪心跳,水葒在這時,也向羅開使了一個眼色,因為高達去而復返,正 是她的推測。   羅開道:「你又進了屋子,來找我?」   高達用力搖頭:「不,我們停在一大堆積雪之後,我問那人,我們干什麼,他叫我別出 聲,只是等著、聽他的吩咐」他講到這里,水葒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頭:「浪子高達什麼時 候起,那麼容易聽人吩咐的?」   高達呆了一呆,像是這個問題十分深奧,因此難以立時同答一樣,過了一會,他才道: 「一直是這樣的啊!」                 (39)一個高瘦的人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他有了一種惘然的神情這種神情,是羅開和高達相識以來,從來也 末會見過的,即使是在以前,高達提到自己已墜入蜂后的情網中的時候,所現出的惘然,也 和此際的那種看來全無依傍的惘然不同。   水葒的神情也訝異之極,她做了一個手勢,「請繼續說下去。」   高達道:「我們等了一會,好像另外有一輛雪車駛來,我沒有看到,只聽到聲音他才講 到這里,在他們的桌子之旁,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浪子,你對人家說得太多了!」   羅開一抬頭,看到一個身形高瘦,樣子十分普通的男人,拖看一條大狼狗,不知道在什 麼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邊,目光灼灼地望著高達。   高達立時住口,不好意思她笑了一下,像是小孩子正在做壞事的時候,被大人撞見了一 樣。   一見到這樣的情形,羅開已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個高達,不論是真是假。他絕對是受 人控制的。而且那種控制,絕不是尋常的控制,而是一想起來就能令人不寒而栗的一種控制 對人腦活動的直接控制!   那情形,有點類似高達受了深度的催眠,行動思想,全是由施朮者控制的差不多!   羅開一想到這里,立時充滿了警戒之意,當然,他在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只是冷冷 地望著那人:「閣下終於出現了,請坐!」   那人都并不坐下,語音也是冰冷的:「閣下應該和三個出色的美女在一起扮演原始人, 怎麼到這里來了?」   羅開心中又是一凜,但依然鎮定:「世界上有太多事,不應該發生的發生了,應該發生 的卻沒有發生!」   那人冷笑了一下,向高達揮了揮手,高達站了起來,笑著:「很高興認識你們!」   他說著,不失他的浪子本色,輕握起水葒的手來,在水葒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   羅開一直盯著那人:「既然面對面了,總得好好談談!」   那人道:「沒有生意上的往來,我一向不浪費時間。」   那人把羅開再說話的機會封住了,羅開在一楞之間,水葒已然道:「有生意上的往來, 一艘大型核動能潛艇。」   那人目光如電,在水葒的俏臉上掃了一掃,現出一絲意料之外的神情。羅開一聽得水葒 這樣說,心中苦笑,他和水葒約組織一點關系也沒有,也絕不想發生任何關系。可是在這時 看來,他就像和水葒在同一陣線上一樣!   而且,在這樣的情形下,他甚至無法找到適當的言語來否認!   那人立時道:「是,這是一樁大買賣,不過不用我負責,請循原來接洽的途徑十去進行 交易。」   那人這樣說,已經等於承認他是屬於『非常物品交易會』的了,這一點,令羅開有點意 外,他想到,有可能是交易會認為在吞并了蜂后王國之後,勢力夠大,人到可以公開成半公 開的地步了!   羅開立時道:「閣下負責的交易是什麼?或許我會有興趣!」   那人肆無忌憚她笑了起來:「你已經接到了請柬和樣品的,是不是?請你屆時」一定要 來參加競投!「羅開倒抽了一口涼氣,同高達看去。(40)無從捉摸的迷境羅開向高達看去, 自然是想看高達聽了那人的話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是高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 根本不知道那人所說的是什麼事一樣,反倒好整以暇,向在身邊經過的一個金發美女,在眉 來眼去!那人又笑了起來﹔」我們要出售的商品,一定要到時出現的,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 !「羅開條然站起,問了一個最直接的問題:「你們把高達怎麼了?」   那人聳了聳肩:「這是我一生之中聽到的最蠢的問題!高達好好在這里、誰把他怎麼了 ?」   羅開的冒險生涯,不是沒有挫折的,可是他真的從來也末會有過如今這樣,不論怎麼努 力想抓到點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抓不到的感覺過!   這種感覺,對一個從事冒險生涯的人來說,實在是最糟糕的一種情形!   這時,羅開自然可以運用他在各種技擊上的驚人造諳,發動攻擊,把那牽著狼狗的人打 倒,甚至可以把高達傍虜走。   可是,那有什麼用呢?對於解決整件事,一點用處也沒有口他真正無所適從了,因為他 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一種情形,那比面對著神通廣大的高級外星生物『時間大神 』更糟糕!   所以,他,亞洲之鷹羅開,這時也只好乾瞪著那個人,一點辦法也沒有。那人卻像是看 透了羅問的心意一樣,笑了笑:「聽那三位美女的勸告,有好處的!」他甚至於聳了聳肩: 「真不明白,怎麼可以有人拒絕那麼出色約三位美女的勸告!」   羅問的反擊來得相當有力:「我有著天生的好奇心,而高達又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 會放棄王口那人皺了皺眉,這時,他牽著的那條大狼狗,人立了起來,前爪搭住了他的肩頭 ,那人一面十分輕松地逗弄著狗,一面道:「那就表示你要與我們為敵到底了?鷹先生,雖 然我們是一個和平的組織,并不特別贊成使用暴力,可是與我們為敵,也沒有什麼好處!」   水葒在這時候,咯咯她笑了起來,表示了她的機智和針鋒相對的銳利:「鷹先生如果要 和什麼人為敵的話,有沒有好處,應該由對方來考慮!」   那人揚了揚眉,態度有點軟了下來。水葒對羅開的支持,自然是有用處的,因為水葒屬 於一個龐大有力的情報組織雖然羅開絕不愿意和水葒的組織有什麼關系,但是在如今這樣的 情形下,他也不便說什麼。那人吸了一口氣:「鷹先生,你的好奇心。究竟要如何才能滿足 呢?」   羅開連十分之一秒都沒有思索:「我要知道在高達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也立時不加考慮:「對不起,鷹先生,只能告訴你,沒有什麼事發生。」   羅開冷笑:「連白痴都不會相信你的話!」   那人略俯下身子來,目光炯炯,看來很能令人震懾,但是久經風浪的羅開!自然不會把 對方的這種神態放在心上,他現出了不屑的神情來。那人道:「好,那麼告訴你,這是你絕 對無法想像的一種情況,就算告訴了你,你也不會明白的!」   羅開哈哈縱笑了起來:「我從來也沒有聽過更好笑的笑話!你告訴我,我自然不會明白 ,因為你根本不會告訴我﹔而我一定會明白,因為我自有法子,把再隱秘的真相找出來!」   羅開和那人的唇槍舌劍,把氣氛拉得十分緊張,水葒在一邊,心理上也隨時准備應戰, 雖然在表面上看來,她仍然帶著稚氣的巧笑,十分動人。然而,應該是問題爭論焦點的高達 ,卻完全像是局外人一樣,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而最使羅開和水葒不解的是,高達若是全然只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倒也罷了,偏偏 他還有十分感興趣而又不明白的神情口他甚至在羅開和那人略一住口時,插言道:「你們在 爭什麼啊?在我身上有事發生?真好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自己竟然會不知道,還。要 勞煩人家去探索?」   高達的話,自然令羅明感到狼狠,那人則冷笑著:「鷹先生,聽到了沒有?」   羅開也冷笑著:「我這個人,有一樣好處,也可以說是壞處,那就是:當我自己認定了 應該做一件什麼事的時候,不論別人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   那人大聲笑了起來,自然在笑聲之中,充滿了譏嘲的意味:「這樣的情形,除了愚蠢之 外,似乎沒有什麼別的話可以形容了!」   羅開并不在乎那人的譏諷,事實上,他自己也有點覺得自己愚不可及,可是他還是聳了 聳肩:「隨便你怎麼說。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在你們派他」他伸手向高達指了一指,略 停了一下:「派他途那個木箱子來的時候,一定想不到浪子高達,恰好也找到了我這里:你 們自然更想不到,高達對我說了一些什麼!」   羅開這几句話一出口,那人神色,不由自主變了一下。雖然那只是一閃即過的事,但自 然逃不過羅開比鷹還銳利的眼光。   那使羅開知道,這兩句話,擊中了對方的要害!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几句話起作用在何處,但是他肯定那几句話,擊中了對方的要害!   而在這時,高達卻又現出一副莫名其妙而又有興趣的神色來,大聲道:「你在說些什麼 ?世界上,難道會有兩個高達?」   這時,羅開心中的疑惑,也到了新的頂峰,他迅速地和水葒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樣的話 ,出自高達之口,實在難以想像它是在假裝!   而且,那人對高達這句話的反應之強烈,也令人錯愕之極,那人極其凶惡地瞪了高達一 眼,兩高達居然對那人的眼神,有著看來十分恐懼的意味,現出了一個古怪的神情來,立時 襟口不言。   羅開自然不肯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立時冷笑一聲:「兩個高達?可能有三個、 四個?你,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高達的臉上,現出了一種相當迷惘的神情來。   這種神情,羅開在這個高達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是在他以往和高達的交往 之中,卻從來也末會見過。                 (41)眼前陡然一亮   羅開這時,心緒紊亂之極,雖然他的應對十分快疾,可是他仍然無法捕捉到任何一點可 以令他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線索!   而就在他這一猶豫間,那人牽看狼狗,已和高達一起走了開去,香榭麗舍大道上行人何 等擁擠,他們的行動又快,熙來攘往的人一下子就把他們淹沒了,羅開向水葒望去,水葒微 笑著點了點頭。羅開明白水葒已安排了人去跟蹤那個牽著狼狗的人這個人,自然是極其重要 的一個關鍵人物,甚至有可能是『非常物品交易會』幕後主持人的一個核心人物。   羅開在這時,心中不免有一絲苦澀,因為鑿件事實在太錯綜復雜,超乎他一個人能應付 的能力之外,譬如說,他這時,自然可以去跟蹤那個牽狗的人,但是這一來,別的事就要攔 下了。而水葒卻可以輕而易舉,令她手下的人去跟蹤。   這就是羅開感到不高興的原因,因為他絕不想借助水葒的力量。   而就在這時,水葒已輕輕笑了起來:「我不是為你去跟蹤那個人,別忘了,弄清交易會 的底細,正是我的任務,我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水葒竟然這樣善解人意,她不知憑藉著什麼樣敏銳的觀察力,才能這樣看透人家的心意 的!羅開感激地望了她一眼,這件事,自然盡在不言中,不必再討論了。羅開緩緩叫了一口 咖啡:「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人是用什麼方法令高達跟他一起離去的?」   水葒氓著嘴,點頭:「有,那人根本沒有說話,也沒有做手勢,甚至沒有使眼色,他一 走,高達就自然而然跟看走了!」   羅問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敵看:「這種情形,說明了什麼?」   水葒垂下了眼臉,長睫毛輕輕地顫動著,顯然她早已料到了羅開會有此一問,所以她立 時道:「這種情況,說明了高達受人控制,或者說,受一種力暈的控制,而這種力量,几乎 是直達他腦部在控制著他的口口羅開吸了一口氣:「這個高達是一個機械人?」   水葒道:「當然不足,蜂后的判斷應該是最正確的,她說那是真正的高達甚至不是假高 達,又怎麼會是機械人?」   羅開沉默著,迅速地轉著念:「是十分不可解的一點,無論從什麼跡象來看,都說明有 兩個高達,可是蜂后偏說這個高達是真正的高達!」   水葒微戚著肩,她也無法解釋這一點,她道:「不過看來,對高達的控制,不是十分成 功,或者說,控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   羅開現出了一個詢問的神情來,水葒說著它的想法:「高達對我們的談話,表示了很大 的興趣,可是又顯然不懂來龍去脈,他甚至提出:難道有兩個高達?這種現象十分特別,他 對自己是高達這一點,絕不懷疑,可是為什麼高達應該知道的事,他會不知道?」   羅開一直在思索著,這時聽到了水葒的分析,他陡然如同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重要的 關鍵,不由自主,霍然起立!                (42)一場異常的角力   羅開站起身來的勢子十分急,一個恰好在他身邊經過的女人,被他嚇了一跳,隨卻又誤 會羅開是對她有意,所以努力裝出風情萬種的神情來,向羅開展開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可是羅開根本未曾覺察到她的存在,同水葒揮了揮手:「一面走,一面想,可能會容易 接觸到事實的中心,我已經捕捉到一點要點了!」   水葒也站了起來,他們沿著大道,朝著凱旋門聳立的方向走去,羅開在走出了几步之後 就道:「種種現象,都說明高達不管他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的腦部,被人施過異常的手朮 ,他的一部份記億消失了!」   水葒順手拾起了一片梧桐葉:「可能之一。」   羅開望向她,她繼續道:「你的設想,不能在一剎那間完成,需要進行手朮的時間,而 我是一直在跟蹤高達的,不像是可以容他有施手朮的時間!」   才捕捉到了一點線索,給水葒一說,羅開的心中,又不禁惘然,他苦笑了一下:「其間 一定有我們還不明白的一個重要關鍵在!」   水葒咬著下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一直循著大道走著,翻來覆去討論著,提出了許多假設,可是都不得要領。   等他們來到了和諧廣場時,水葒突然取出了她那只『小盒子』,看了一下:「高達和那 人分手了,那人轉車向機場去,高達的去向,像是又到酒店去找蜂后。」   羅開一揮手:「我們趕在它的前面去見蜂后!還需要在蜂后的口中証明一些事。田水葒 并沒有異議,他們一起走向廣場邊緣,羅開這時才知道水葒的布置是何等周密那和她嬌俏而 帶有稚氣的外型,非但不相配,而且簡直是兩個極端!水葒只做了一個不為人覺察的手勢, 這時就有一輛小車子,駛近了他們,顯然這輛小車子一直跟著他們,隨時供他們使用的。羅 開打開車門,讓水葒先上去,水葒才上了車,陡然發出了一下驚呼聲,羅開甚至在未曾聽到 水葒的驚呼聲之前,已經在水葒突然現出的驚恐的臉色上,知道」定有什麼意外發生了,而 且,憑他多年冒險的生涯經驗,他立時可以知道,意外來自他的身後。   所以,几乎在水葒發出驚呼聲的同時,他即時向後一縮,已向後疾撞而出!   羅問的這一下攻勢,在中國武朮之中,稱為『肘錘』,利用手肘的堅硬,和雙臂發出的 力量,攻向對方,可以達成相當嚴重的殺傷。   而它的變肘,才一向後撞出,果然也撞中了什麼物體。據羅問的估計,所撞中的,應該 是一個人的身體,可是在撞中的感覺上,他卻不是十分能肯定這一點,因為他所撞中的,是 一個堅硬之極的物體,照他撞出的方位,如果在他身後的是一個人,應該撞在那人的胸腹之 問。可是人體的胸腹之問應該是柔軟的,怎能堅硬到這種程度?   自然,這一切想法,在羅開的腦中,都是一閃而過,他的行動,絲毫也末會停留,雙肘 撞出之後,既然是撞在堅硬的物體之上,軌自然有一定的反震力,羅開立時就著這一股力量 ,身子向前一俯,一來關上了車門,二來,他一提氣,身子已經翻過了車頂,到了車子的另 一邊,而且,軌在身子翻過車頂的時候,便生生地一扭腰,把身子轉了過來,使得他自己在 翻過車頂之後,不至於再背對敵人而變成面對敵人!   他的動作,鷹起鵲落,快疾無倫,在他扭轉身子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一個高大之極的身 形,他才一落地,就聽到了接連三下,發自車廂之中,低微的、經過了滅聲器的槍聲。   射出那三槍的,可能是水葒,也有可能是駕車的水葒的手下。他根本沒有會去深入了解 。因為那三槍,并未會射中那身形高大之極的人。不曾射中的原因,是於那身形高大的人, 在被羅開的變肘重重撞中之後,一點也沒有停頓,完全像是沒有一樣,立時雙手一抬,竟將 車子整個抬了起來!   車子被抬得傾側,自然自車中射出來的子彈,失去了目標。   而當羅開落地之際,車子已快被那個身形高大的人推翻了!   羅開這時,已落在車子的另一邊,一看到這種情形,他陡然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雙 手伸出,托住了在他面前,快要傾側的車子。   這一來,就變成他和那個身形極高大的人,隔著一輛車子在角力了!   直到這時,羅開才看清他的對手,那個人的身材,至少比他高了一個多頭身形粗壯之極 ,臂粗肩闊,由於他正在使勁用力,他身上的運動衣,被他鼓起的肌肉,撐得發出嗤嗤的聲 響,裂了開來,那情形就像是一個電視劇中的科學怪人一樣!   羅開這時已站穩了腳跟,它的身形雖然比對方小,但是他有著深湛的武朮根底,源自西 藏密宗的神秘武朮,可以使人的體能,得到無窮盡的發展。所以,他一發力,不但阻止了汽 車繼續傾斜的勢子,反倒把車子慢慢地推了開去。   在車中的水葒,向羅開使了一個眼色。剛才會自車中射出三槍,她自然有武器可以對付 那個巨人。可是羅開立時搖了搖頭,表示他想憑自己的力量對付對方。   和諧廣場上的人十分多,也發現了這場奇異的角力,一起圍了上來,大聲呼喝高叫,不 到兩分鐘,至少聚集了好几百人!   羅開一面發力,一面盯著那巨人,那巨人咬于切齒,額上青筋縱起,他看來像是中亞一 帶的人,同樣也盯向羅開,像是怎麼也無法明白,何以面對的那個人,身形比他小而氣力會 比他大!   巨人心中的這種懷疑,對他本身來說,自然是十分不利的,首先,那使他不能集中精神 來發揮它的體力,其次,正由於它的心中存了疑惑,這使得他產生了一種怯意,而使它的氣 力,更難全部發揮。而羅開卻沒有這種困擾。所以在相形之下,羅開就更加占了上風,汽車 向著巨人的那一邊,漸漸移過去。   羅開看到,駕車的是一個年輕人,顯然由於經驗的不足而現出慌張的神色來,他手中握 著裝有滅聲器的槍,而水葒正在命令他把槍收起來。   羅開再度發力,在圍觀的群眾的歡呼之下,一下子使得車于同復到四輪貼地的狀態,那 巨人陡然後退一步,一看到他後退之後站立的姿勢,羅開就知道他准備蓄定勢子,作最用力 的沖擊!   羅開向水葒做了一個手勢,水葒疾聲命令:「開車!」   駕車的青年反應算是極其快疾,陡然踏下油門,車子直沖了出去,在圍觀群眾的驚呼聲 和爭相走避的同時,巨人發出二一下驚天動地的怒吼聲,身子向前直沖了過來。看來他是打 算憑藉著他壯碩無比的身軀,一下撞在車上,將車子撞翻過去的。   可是,就在他身子疾撞出來之際,車子由於陡然開動,而離開了原來的位置,他沒有了 撞擊的目標,本來他還可以撞向羅開的,但羅開早在車子發動的同時,一躍而起,同時大聲 叫:「讓開!」   群眾眼看巨人寵大的身軀撞了過來,發一聲喊,閃了開來。                 (43)巨人撞向石柱   羅開在這時,把他大鷹一樣的靈活,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他躍在半空,陡然在半 空中一個翻身,在那巨人全然未曾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之際,已在他的頭上,越了過去。   而那巨人還在因為他自己蓄起的蠻勁,向前沖著,羅開不等落地,雙腳一齊瑞出,重重 地踢在巨人的後腦!   羅開的那一端之力,加上巨人自己的力量,那大抵是兩個人所能發出的力量的極點了, 巨人發出一下驚慌和憤怒交集的吼叫聲,身子的去勢更快,而且全然無法可以收煞得住!   几乎就在羅開輕輕巧巧落下地來的同時,巨人的身子,正與和諧廣場上聳立著的那根著 名的石柱重重相撞!   撞擊所發出的聲音,簡直走驚人的,像是石塊和石塊相撞所發出的巨響一樣!   但是,人的身體畢竟是人的身體,和石碑的堅硬程度,大有差別。一台之後,巨人的身 形。有一剎那短暫時問的凝止,然後,他身子搖晃著,轉過身來。   所有旁觀的群眾,都不約而同,發出了『啊』地一下驚呼聲來!   因為當那巨人轉過身來之後,他的樣子,實在是十分可怖!   他的鼻子已經不見了,由於那一撞,几乎全部撞碎了!額角上皮開肉綻,整個臉上,也 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而最可怖的,還是位的口部,口唇翻裂,滿口的牙齒,都已離開了它 們原來的位置,有的已經完全脫離了口腔,有的還留戀地牛排在牙肉之上。   巨人在發出又痛又驚又怒的問吼聲,隨著它的吼聲,口中的鮮血狂噴而出口羅開并沒有 多逗留,在群眾的汪意力集中在受傷的巨人身上之際,他早已後退了几十步,沖出去的車子 也在這時繞了同來,羅開一閃身上了車,方坐定,就聽見水葒咯咯嬌笑:「如果交易會派這 個巨人來考驗你體力的話,那麼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車子在向前疾駛而出,迅速繞過了羅浮宮,又駛向拉斐德酒店。對於水葒的贊美,羅開 并不感到什麼,他只是在想:那巨人的出現,如此突然,如果不是憑原始的體力來搏斗,而 對方手中持有現代化殺人武器的話,他是不是能躲得過去?例如說,突然在他背後出現的人 ,有新型自動步槍的話,他躲得過去嗎?                (44)蜂后答應了被拍賣   羅開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自然而然望了水葒一眼,水葒也正望向他。羅開思路迅速,地 想到,自己在水葒一進車子時,就在她神情的變化上,知道在自己的身後,出現了危機。   在這種情形下,憑藉他反應的快疾,或者還可以立即越過車頂,避開槍擊,但是,他剛 才全然不知在身後發生的危機達到什麼程度,他卻不是翻越車頂避開,而是雙肘向後攻擊, 這是為了什麼呢?   羅開的心中,自然是明白為了什麼的,因為就算是在那間不容發的一瞬問,羅開也想到 ,如果自己一避開,攻擊的目標,就直接指向水葒!   就算明知身後的攻擊是槍械,他?亞洲之鷹羅開,也不能在這種時刻讓開,而讓水葒去 面對攻擊,這就是位為什麼不避開的原因。   羅開對自己能在瞬霎之間,作出這樣的決定,十分滿意,所以他自然而然,展示了一個 欣慰的微笑。也就在這時,他在想:水葒雖然機靈,可是一定不知道這時自己在想望什麼了 !   可是,他才這樣想看,水葒已經低聲道:「大鷹,我應該感激你才對,你剛才,等於是 用你的生命在保護我!」   羅開絕不是一個大驚小怪的人,密宗武朮的訓練,使他真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的程度,可是這時,他也不禁訝異得張大了口。   水葒猜測他人心意的本領太驚人了,簡直已接近密宗法朮之中『他心通』的神通了。當 然,羅開是知道水葒不可能會『他心通』神通的。   水葒笑了一下:「大鷹,對於一個自己熟悉的人,要知道他的心意,不是難事,既然熟 知它的性格,自然也知道他的思想方法和行事方法!」   羅開笑了起來:「你真是不可思議!」   水葒看來心滿意足地道:「你才是!看來,我們兩個要是聯手去做一件事,應該沒有做 不成功的道理!」   羅開破水葒的話,激發了胸中的豪意,低嘯一聲:「要是我們兩人聯手而做不成的事, 大抵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做得成了!」   他說了這一句話之後,極有深刻含義地望著水葒,水葒卻在那一霎間,避開了它的眼光 。   羅開凝視著它的意思是十分明顯的,離開你現在所屬的那個組織!   水葒當然是明白了他的這個意思而避開了他的目光的。羅開知道,要水葒那樣做,是極 其困難的事,所以他沒有再堅持下去。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羅開還沒有下車,水紅又取出了那小盒子來看了一下,道:「那 帶狗的人,登上了一私人飛,場控制室說飛的目的地是格陵蘭!」   羅開揚了揚眉,水葒笑了起來:「上天入地,我的人一定能跟蹤得上!」   羅開了了車,水葒留在車上,車子又駛走。羅開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格陵蘭,這個有 五分之四在北極圈之中,面積有將近兩百二十萬平方公里的世界第一大島上,人口不到五萬 人,真可以說是世界上最荒涼的地方,那里的主人是冰和雪,冰層最厚處超過三十公尺,冰 層的平均厚度,也超過兩千公尺。那人到格陵蘭去干什麼?難道『非常物品交易會』在那里 ?在億萬年前形成的厚冰層之下,如果真是這樣,也難怪如此隱密,找不出它們的來龍去脈 了!   他一面想著,一面走進大堂,拉斐德酒店的大堂,十分寬敞而又有氣派,正中豎著勝利 女神的復制像,和陳列在羅浮宮中的原作品同樣大小,十分引人注目,几乎每個走進大堂的 人,都免不了向它望上几眼,羅開一面在思索著,一面也不例外,向女神像望了一眼,他一 眼就看到,一個高大壯碩的背影,正面對女神像站著,仰著頭在觀賞。   羅開自然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高達!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走向高達的背後,高達十分警覺,一有人到了他的背後,他立時轉 過頭來:看到了是羅開,很友善她笑了一下,指著神像:「這是勝利女神的雕像,可是在出 土的時候,頭部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她原來的神情走怎樣的?」   羅開一時之間,不明白高達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所以沒有同答。   高達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她既然象徵著勝利,不知道一個勝利者的神情是怎樣的 ?」   羅開的心中著實有點啼笑皆非,他也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冷冷地道:「你什麼時 候開始起,成為哲學家了?思考起這樣深奧的問題來了?」   羅開的話中,含有明顯的譏諷,這應該是誰都可以聽得出來的。可是一向聰明機靈的浪 子高達,這時卻又現出了惘然的神色來,甚至喃喃自語:「是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 麼時候開始的?」   看了這種情形,羅開心中不禁長嘆一聲,他實在無法再認為高達這時的神情是假裝的。 「有人向高達的腦部施行過手朮口的想法,又涌上了他的心頭。他知道,用普通的辦法去問 高達,是沒有用的,一定問不出真相來,因為他腦部的記憶儲藏部份,可能完全被切除了, 那麼,羅開突然想到,高深的催眠朮,是不是有用呢?如果切除記憶的手朮進行得徹底,那 麼再高深的催眠朮,也無法喚醒它的記憶了。但是,又值得試一試,因為人腦的組織如此復 雜,記憶的產生部份,一般說來,是大腦皮層中的記憶細胞,手朮的切除,是不是完全將之 清除了呢?如果還殘存一點點,軌可以在深度催眠之下,使之同復記憶!有許多人,在深度 催眠之下,甚至可以回憶起前生的事情來二羅開想到了這一點,心中相當興奮,他在猶豫著 ,該如何向高達提出來,因為現在的高達,似乎忘記了和他是好朋友,而顯得十分生疏!(4 5)令羅開大吃一驚正當羅開在考慮如何開口之際,高達也現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來,羅開感 到詫異。用眼色鼓勵他把心中的話說出來。高達苦澀她笑了一下,忽然道:「一個美麗的女 人,要是被人赤裸地綁在柱子上,當眾拍賣,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羅開心中一動,知道他指的是『非常物品交易會』准備對付蜂后的手段。恰好這時,有 一群美國游客來到了女神像前,一口土音,大聲喧嘩,羅開向高達做了一個手勢,和他一起 走了開去,來到大堂一邊的咖啡座中,生了下來,打發了女侍之後,羅開才道:「自然,不 愉快之極了!」   高達深變著眉:「這個女人是我深愛著的,為什麼我會想把她這樣子,令她不愉快?」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是因為你受了別人的控制,有人控制了你的思想,有人控 制了你腦部的活動!」   高達的神情迷惘之極,顯然他一點也不知道羅開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而這種情形,又是 如此復雜,連羅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詳細解釋才好!   在一個短暫時問的沉默之後,高達又道:「既然這種事,會令她十分不愉快。為什麼我 一提出來,她又會答應了下來?」   這一句話,真是使得羅開大吃一驚,意外之極,一時之間,更是張大了口,出不了聲, 好一會,他才道:「你說什麼?你向蜂后提出了要把她裸體綁在柱上拍賣,而她……她居然 答應了?」   高達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神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羅開實在無法相信會有這 樣的事發生:這全然是難以想像的事!   所以,過了好一會,羅開才問:「你沒有問她為什麼會接受?」   高達手在臉上輕撫了一下:「我問了,問她為什麼會答應肯這樣做,它的回答,十分簡 單」他說到這里,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說:因為她愛我!不論我要地做什麼,只要我真心 想她那麼做,她就會答應我!」   羅開不禁聽得呆了!   早在高達向他訴說和蜂后的關系之際,羅開就知道這一對如此不尋常的男女之問,真正 發生了愛情!   盡管浪子高達從來也不知什麼是愛情,他周旋於無數美女之間,從來也末會有過一次愛 情。也盡管像蜂后這樣的女人,也很難產生真正的愛情。可是,神秘而奧妙的愛情,說來就 來,豈是主觀的愿望,所能抵擋的?   現在的情形是。沉浸在愛河之中的蜂后,肯答應高達的任何要求,這一點還可以理解, 但是,何以明明也深愛著蜂后的高達,竟會有那麼強烈的愿望,要用這種方式去侮辱蜂后?   這種侮辱方法,是『非常物品交易會』約主意,而通過高達來實行。這種情形,除了高 達的意念,是受著外來力量的控制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羅開一想到這里,身子向前略俯:「你仔細聽著,如果蜂后真是被綁起來抽賣,那將對 她造成巨大的損害,再也無法彌補,這其間有看極復雜的……事在,我和你一起去見蜂后, 你不明白,她會明白!」   高達卻不覺得怎樣:「事情那麼嚴重?」   羅開已經站了起來,高達跟著站起,兩人一起走向電梯,等候電梯的人相當多,高達和 羅問的外型,都相當特出,一起進了電梯之後,有几個看來來自北歐的女游客,向他們眉目 傳情,高達在這時,不失浪子本色,自然應付自如。而羅開卻思緒紊亂,自然不免辜負了美 人的青睞。   電梯到達頂樓時,已只有他們兩人了,門打開,兩人一起跨出去,就在這時,意外發生 了!                (46)不知自己做什麼   羅開,亞洲之鷹,一直在過著極度危險的冒險生涯,對於各種意外,事先的警覺程度之 高,和意外發生的應變之快,是世所公認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安然無恙,直到如今了。   可是,這時發生的意外,是真正的意外,是他無論如何料想不到的!而且,事情發生得 那麼快,他根本連應變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他滿懷心事,和高達一起跨出電梯之時,事情就發生了!他和高達是并肩走出去的 ,才一跨出,他就覺得自己的後腰陡然有一下針刺的感覺,他立時向高達望去,高達的臉上 ,甚至還帶著笑容!   他揚起手來,想把高達推開去,但是手是動了一動,一股麻痺和昏眩的感覺,已然襲到 !   羅開在這時候,還有極短暫時問的頭腦清醒,他清楚地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一支超強 力的麻醉劑,已經注射進了他的身體,而且動手的人是行家,下手的部位是它的後腰接近脊 椎骨的部份,那一部份,是全身神經匯集之處,麻醉劑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之內,就發生作 用,使得他手也抬不起來。   而這時,在他身邊的,除了高達,再也沒有別的人在,下手的,自然就是高達,它的好 朋友,浪子高達。為了弄清在高達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惜和『非常物品交易會』 作對,而這時,向他注射了強烈麻醉劑的人,正是浪子高達!   在那一瞬間,羅開自然不及去痛心,也沒有時問去想別的問題,他知道,自己維持頭腦 清醒的時間,至多也不過几秒鐘而已,在這几秒鐘之內,他已然無力對高達做出任何反擊, 能盡量使清醒的時間延長,以求明白接下來發生的是什麼事。   他看到了高達抬起了手來,望著自己的手,在他手中,握著一樣普通人看來不容易明白 是什麼東西的物件,但是羅開卻一眼就認得出,那是一具壓力注射器,只要一按按鈕,壓力 作用,使藥劑在極短的時間內,注射進人體之內。   本來就已經毫無疑問,這時,更加沒有疑問,那是高達干的好事了!   可是,就在那一霎間,高達臉上的笑容斂去,現出了一股極度迷惑的神情來,望著手中 的注射器,又望了望羅開,羅開在這時,視線已開始模糊。可是高達那種迷惘,不知所以的 神情,他還是看得十分清楚,這種神情看了之後給人的印象是: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 些什麼事!   接著,就見到樓梯口,問出兩個人來,羅開已經連那兩個人的面目都看不清了,只覺出 那兩個人的動作極快,一下子就問到了他的身前,一邊一個,挾住了他的手臂,將他快倒的 身子挾得直立著,而且,立卻又把他推進電梯之中。   這時侯,強烈麻醉劑的藥性發作,羅開的全身,一點知覺也沒有,除了任人擺布之外, 一點辦法也沒有,若換了別人,一定連意識也完全消失了。可是羅開卻有著超人的意志力。   他的這種堅強無比的意志力,一半是天生的,也有一半是依靠後天艱辛的鍛而得來的, 那是密宗武朮的精粹,他就會憑藉著這種堅強無比的意志,和來自外星的『時間大神』搏斗 過,好几次在几乎沒有可能的情形下,扭轉敗局,取得勝利!   這時,他雖然不能做什麼,但是卻盡量運用他的能力,使自己的清醒程度,多維持几秒 鐘!   那時候,他的身體器官,已完全不聽他的指揮了,他視線更模糊,看出去的東西,是糊 里糊涂的一團,可是還多少能看到一些,他看到的是,當那兩人推看他進電梯之際,陡然有 一個人,自電梯之外,疾撞了過來,那人看起來像是高達,出手極快,一下撞到了那兩個人 的身後,而且立時出手,采取了十分有效的攻擊方法,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兩個人的後頸。   那兩個人被抓住了後頸向後一扯,松開了羅開,羅開的身子向前傾跌,一半在電梯之外 ,一半在電梯之內,電梯門自動合攏,把他夾在當中,他也一點也沒有知覺!                (47)漸漸恢復了知覺   他竭力想抬起頭來,若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一點也不能動,他只好勉力向前看, 看到的,只是在急速移動著的三雙腿,而且十分模糊。但只憑他經驗的判斷,他還可以知道 那是三個人正在搏斗,一個對兩個,而且是一個人占看上風。   緊接著,他看到兩個人倒了下來,就倒在他身邊不遠處,再接著,有一雙手,抓住了它 的肩頭,把他拖向外,羅開竭力想弄清楚拖地出來的是誰,可是位看到那拖他的人的手上, 戴著一只相當大的紅寶石戒指,那顆紅寶石,在他模糊的視線中看起來,已經擴大得猶如一 團在變幻燃燒著的火焰一樣!   他只想到了一點:高達是戴著這樣的一只紅寶石戒指的!   那是他昏迷之前最後想到的一點,接著,他就什麼知覺也沒有了。自然再也不可能去想 ,何以高達用壓力注射器,向他注射了強力麻醉劑之後,又打倒了那兩個要把他帶走的人!   這是位在又漸漸恢復了知覺之後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首先恢 復的是聽覺,他聽到了連續不斷的流水涼涼聲,剎那之間,像是置身在一股清泉之旁一樣, 可是卻一點也沒有心曠神怡之感,反倒感到說不出來的難過,五臟六腑,都像是要翻過來一 樣。   按著,很快地,他感到有清涼的水,淋在頭上,在不斷地淋著,他想睜開眼,可是卻睜 不開。而在這時,他腦部的活動,也開始恢復,在極短的時間內,不知向自己問出了多少問 題:現在在什麼地方?昏迷了多久?落在什麼人的手中了?高達對自己下手,為什麼叉百去 對付那兩個人?   一連串的問題,使得做才清醒了一些的腦子,變得發脹,一點答案也沒有。   像羅開這樣受過特殊訓練的人,腦部活動一旦開始,恢復的速度就相當快,他已經可以 睜開眼來了。可是在睜開眼來之後,卻什麼也看不見,只是極其模糊的一片,而他也立即知 道了原因。   那是有急驟的流水,不斷淋向它的頭上,水順著它的頭在流下來的緣故,羅開也很快地 弄清了它的處境,他是伏在一只浴缸之前,而冷水經過蓮蓬頭,淋向他的頭部。   他暗忖:這樣的處境,倒還不能算壞,那一定是有人想使他早點醒過來,才用冷水淋它 的頭部的。   羅開這時,全然不知自己落在什麼人的手中,但是,有一個原則是一定不會錯的。   他是受了意外的襲擊才昏過去的,那就得假定,他落在敵人的手里。而如果落在敵人手 里,那又有一個對付的原則!敵人愈是想他早點醒來,他愈是要裝著昏迷!   而事實上,這時羅開的確處在半昏迷的狀態之中,他腦子又開始可以想,但是身子一動 也不能動,有在手指和足趾尖,開始有了一點酥痒的感覺,他想彎曲一下手指都不能夠。   不過,他的聽覺,恢復得極快,在水聲之外,他又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那是一個人在講 話一個女人在講話。聲音十分動聽,在發問:「你究竟做了什麼?」   一聽到這個聲音,羅開陡然愣了一愣,他已可以分辨出聲音的不同,自然也聽得出,那 正是蜂后的聲音!   羅開期待著會聽到任何人的聲音,可是卻再也想不到竟然會聽到蜂后的聲音,(48)聽到 蜂后的聲音他立時想:在什麼地方?自己在什麼地方?   接著,他又聽到了一個聲音:「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竟然是高達的聲音曰高達向他注射了麻醉劇,又把他自電梯中拉了出來,可是他居然 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口羅開立時又想起他在昏過去之前的一剎那,曾見過高達的臉上,現 出十分迷惘的神情來,難道他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蜂后發出了一下嘆息聲:「浪子,究竟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高達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迷惘和無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   蜂后又嘆了一聲﹔自鷹是給你弄昏過去的,若他醒來之後,你如何向他解釋!「而高達 似乎除了那一句話之外,再也不會說第二句話了,他仍然在說:「我不知道上口這時,羅開 已經可以緩緩地彎曲手指了,他也可以判斷出,自己正在酒店房問的浴室之中,他設想著昏 過去之後發生的事:高達把他從電梯中拖出來,拖進了蜂后的房間,然後把他放在浴缸邊, 用冷水淋它的頭,好令他快點醒過來!然而,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高達既然這樣令他昏過 去,為什麼又急於讓他醒過來呢?所以,羅開心中保持著高度的警覺,他苦於身子仍然不。 自由、動,所以好靜以待變。聽見蜂后又道:「那兩個人呢?你把他們打昏了過去,怎麼處 置?」   高達仍然同答著:「不知道!」   蜂后的聲音之中,透著焦急:「你不能什麼都不知道的,你要。我赤裸裸地綁在柱上公 開拍賈,難道你也不知道?」   高達嘆了一聲:「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要這樣,羅開曾說」一聽到提及了 自己,羅開自然更要用心傾聽。                 (49)淚子生涯告終   高達遲疑了一下,才道:「羅開說……有人控制了我腦部的活動……那是什麼意思?」   蜂后『台』地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半晌,才道:「怎麼可能呢?讓我來看看你!」   這時,羅問的頸部已經可以轉動了,他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小心而緩慢地轉過頭去,看 到了高達和蜂后。兩人就在豪華寬敞的浴室之中,蜂后正在小心地撥著高達的頭發,她站著 ,身上的衣服雖然十分整齊,但絕無法掩飾她丰滿的身材。   她的臉上,充滿了關切的神情,修長的手指,撥弄著高達的頭發,察看著。高達坐著, 雙手環抱著蜂后的纖腰,樣子順從。   羅開的心中十分緊張,若是位的假設成立,高達就一定經過腦部手朮。腦部手朮是外科 手朮中十分艱難的一種,一定會留下疤痕來的。   可是,蜂后神情疑惑:「沒有啊,你頭上一點也沒有動過手朮的痕跡……難道對你的控 制……是催眠朮?」   高達的聲音有點遲疑,但是說的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   蜂后有點著急:「是你自己做的事,你怎麼總是說不知道?」   高達苦笑了几下:「是很說不過去,例如我要你被綁在柱上當眾拍賣……又例如剛才我 忽然向羅開偷襲,全景我做的事,而且,全是我想做的事,可是做了之後,我又覺得不對﹔ …要將你去拍賣的事,雖然你答應了,我還沒有做,心中也覺得不對:我……不知為了什麼 !」   羅開這時已轉回了頭來,他身體的大部份,都已經可以活動了,他心中的疑惑,也到了 極點。   目前的情形,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高達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另一個可能是高達一 直在假裝,達到他奸惑的目的!   羅開并不是沒有決斷力的人,可是這時,他實在無法判斷高達的情形究竟為何!   他又聽到了一連串『嘖嘖』輕吻聲,再轉過頭去時。看到蜂后捧著高達的臉,正在他的 額上、臉上:印上無數的吻,神情之中,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愛憐,她一再親吻,一再呢喃著 :「寶貝,可憐的親親,一定有什麼事發生在你身上了!」   高達則緊摟著蜂后的細腰,也喃喃地說著:「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有一點, 我絕對可以肯定。我愛你,我是那麼愛你!」   蜂后聽了高達那傾訴之後,激動得身子在發顫,她的聲音泡在發抖,在她的眼中,甚至 涌出了淚水來,她是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哦,浪子,終於在你的口中說出了 『我愛你』這句話來了:你曾說過,當你對一個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是你結束浪子生 涯的時候,你可記得?」   高達的神情又有點惘然,但是位卻道:「我不是浪子,誰能一面深愛著你這樣的女人, 一面又是浪子!」   蜂后發出了一下滿足之極的呼叫聲,他們兩個人,又緊緊擁在一起!   盡管羅開現在的處境十分不妙,但是高達和蜂后的行動,還是十分動人的。   當高達結識蜂后之時,曾和羅開作過長談,當時羅開就看出高達的心情十分矛盾,他一 方面不肯放棄他一直以來的浪子生涯,一方面又實在和蜂后產生了愛情,陷於十分困擾的境 地之中。   羅開當時,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取笑他,說他只能在兩者之間,任擇其一,無法兩全其美 的!   從剛才的情形看來,高達和蜂后的來往,雖然已有一定的時日,但是高達一直未曾對蜂 后說過『我愛你』,直到這時,才說了出來!   他曾有過對女人一說出我愛你就是他結束浪子生涯的豪語,這時自然是他已然有了抉擇 !   自然,這也可能是他奸惡的做作,但是聰明機靈如蜂后這樣的女性,一定有她極其直接 的、敏銳的感覺,若她毫無保留地,那麼愉快、滿足地接受了這句話的情形,高達是在作偽 的可能,真是少之又少了!   羅開看到他們兩人,相擁得如此之緊,不知道該如何才好。這時,他氣息運轉,早已將 全身最後的一點麻痺之感驅逐了出去,隨時可以像獵豹一樣跳竄起來。可是他還是維持著原 來的姿勢不動,決定再等一會,然後行動。   自蜂后和高達的口中,發出一連串聽來毫無意義的聲音,那是相愛的人在互相緊擁時, 雙方感到快樂和滿足的心聲,更是人類最原始也最純真的語言,正由於這種語言原始得几乎 沒有任何掩飾,所以也是人類語言之中,最真誠的一種!   蜂后的頭向後略仰,一頭長發,像是黃金瀑布一樣地垂瀉下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浪子」高達立時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唇,含糊不清地道:「我已經不再是浪子了,別再 這樣叫我!」   蜂后的語言也含糊不清:自你是我一個人的浪子:只屬於我!我喜歡這樣叫你!「高達 深吻著她,沒有再說什麼,那情景看來,回腸蕩氣之至。過了好一會,蜂后才道:「在你身 上一定會發生過什麼事,鷹說得對,可能有一種力量在控制著你,使你會不由自主,做一些 你不愿做的事!」   高達急急分辨:「我愛你,那真正是出自我自己的心愿,沒有人控制我的!」   蜂后青蔥也似的手指,在高達的鼻子之上,愛憐地輕輕捺了一下:「當然,這,我知道 !」她輕咬了一下唇:「我們要查清楚這件事,這件事自然和交易會有關,假設要你來對我 說,把我綁在柱上,拍賣是交易會的主意,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在這一方面著手,這是我為 什麼答應的原因之一!」   高達眨看眼,全身都洋溢著愛意地望著蜂后,顯然在這種情形下,不論蜂后說什麼,他 都會同意。   而羅開也不禁佩服蜂后的心思縝密,長久以來,她能主持寵大的『蜂后王國』,把勢力 作几乎無窮盡的擴展,自然有她一定的道理!這時,她正處於熱戀的狀態之中,可是她仍然 能把面對著的事實十分析得如此清楚,而且,立時有了對策!   蜂后繼續道:「深入進去,才能對付敵人!」   高達吸了一口氣:「可是……鷹……羅開他說,如果這樣做,會造成對你極大的侮辱! 」   蜂后一咬牙:「但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羅開就在這個時候,直起身子來,雙手揮丟頭臉的水,用十分鎮定的聲音道:「有別的 辦法!」                 (50)突如其來說話   他突如其來直身說話,使得高達和蜂后兩人,都發出驚詫的呼叫聲來,從他們的叫聲中 ,羅開分析得出,那是高興和驚訝的結合,其中并沒有緊張恐慌的成分在內!   羅開決定出聲,是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高達如今的情形,是如此令人迷惑,只可能有他一再分析過約兩種情形,一是高達在假 裝,二是高達出了事,受一種莫名的力量所控制!   現在,羅開有了決定,他決定:高達是受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的控制,而不是奸惡之 人。   這等於是賭博一樣,羅開的心中,其實還不能絕對肯定高達的情形究竟屬於那一類,但 是總得有一個決定的。   使他毅然押下了這一點的促成原因,是高達和蜂后之間,如此深切真摯的愛情,這種愛 情,實實在在是無法偽裝的,羅開自己也有這種經驗,他和『天使』之問的愛情,使他一想 起來,心頭就陣陣絞痛!   高達和蜂后立時向他迎了過來,羅開先開口:「你們兩人的對話,我几乎全聽到了,對 。不起,我不是有意偷聽的,但是我的處境十分不妙,不得不這樣:口蜂后怪罪地望了高達 一眼:「是啊,倘竟然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我看……一定有……極怪的事發生著。」   羅開道:「那是可以肯定的了,對高達的影響力,來自交易會,也可以肯定那兩個人呢 ?」   羅開突然問了這一句,問的自然是他在昏過去之際。要把他拖進電梯去的那兩個人。   高達的神情十分扭妮,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這種神情,顯露在他俊美無比的臉 上,看來極其可愛,蜂后忍不住又吻了他几下。   高達道:「我一看到那兩個人要對付你,就出手把他們打倒……也拖了進,,現在還在 外面,昏迷不醒,這……我不知道為了什麼!」   羅開疾聲道:叫我也不知道真正是為了什麼,但是卻可以假設一下「他說到這里,略停 了一下,拉過了一條毛巾來,把他濕淋淋的頭臉抹乾:「你被控制著,做一些并不是出於你 本意的事,但是你原來的意識,又使你反對這種事,這就是你的行為為什麼出現矛盾的原因 。」   高達有點不明白:但蜂后立時深深吸著氣,感到羅開的推測,極其正確。   羅開又道:「假設控制方面,對你這種矛盾行為并不知道,他們以為你一定會聽命行事 」高達在這時,仍然一副不明白的神情但蜂后已然『啊』地一聲,叫了起來:「鷹,不能讓 你去涉險!」   羅開揮了一下手:「比你被綁在柱上去拍賣好得多了吧?」   蜂后咬著下唇,十分感激地望著羅開高達攤開手:「你們在說什麼呀?」   羅開皺皺眉,高達是應該明白他的計畫的!                (51)將計就計入虎穴   羅開已經有了一個相當周密的計畫,他還沒有說出來,蜂后已經明白了。照說,高達也 應該明白的。但高達這時的情形,顯然不明白,這証明高達的腦部活動,的確有問題:失去 了他以往的機敏,似乎他腦部活動之中,只有他對蜂后的愛意了!   羅開道:「我在說的是:一切仍然照對方的安排進行,把那兩個人弄醒,我再假裝昏迷 ,由得他們帶走我深入虎穴去對付敵人。當然,浪子你也要做點戲,表示一時之間,無法控 制你自己到現在,離電梯中發生事起有多久了?」   蜂后道﹔「大約半小時,你恢復得極快,快得驚人!」   高達搖頭:「那不好,要是他們也進而控制了你」羅開用力一揮手:「我想沒那麼容易 ,問題是,蜂后,你能不能安排極秘密地和高達離開?」   蜂后苦笑了一下,沒有立即答覆。   在這時候,羅開無可避免地想到了水葒,他道:「我可以找人幫助你們,你們離開之後 ,要在一個確認為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蜂后吸了一口氣,她在剎那間,被羅問的話刺激得豪意頓生:「不至於要人協助我逃亡 吧!」   羅開笑了起來:「不是逃亡,只是暫時避一避」他轉看高達:「這位先生,看來除了愛 你之外,連生存的本領都忘記了!」   蜂后愛憐地望著高達,羅開一揮手,他們開始布置,離開了浴室,來到兩個被高達打昏 過去的人面前,高達的技擊手法看來仍然極巧妙,那兩個人仍然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之中, 蜂后和羅開兩人一起動手,在他們的身上搜查了一下,除了雨具不斷地問著紅燈的通訊儀之 外,并沒有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蜂后指著通訊儀:「指揮他們行事的人,一定是嫌他們耽擱得太久了,要催他們答話! 」   羅開場了揚眉,蜂后已迅速地在高達的耳邊,低語了几句,高達笑了起來,接過了通訊 儀,自通訊儀中,拉出了一個耳筒來,塞在耳中,然後口部對准了通訊儀:「對不起,出了 一點意外……但是一切都妥當……意外是……是我忽然把……兩個人打昏了過去!」   羅開和蜂后,在那一霎問,都相當緊張,可是當他們看到高達一副輕松的模樣時,他們 也都放了心。   高達按下一個掣鈕,放同了耳筒,蜂后和羅開不約而同地問:「指揮你行事的是什麼人 ?」   高達搖著頭:「不知道,可是我……認識他的聲音,知道是這個人,而且,也……」   他現出一些怪異的神色來:「不知道為了什麼,一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我就自然而然感 到,要聽從他的話!」   蜂后和羅開互望了一眼,都感到高達不知受了什麼力量控制的跡象,已經愈來愈是明顯 了。蜂后沉聲:「可是你剛才卻騙了他!」   高達笑了起來:「那是你叫我這樣做的!你的話,自然比世界上任何人的話更重要!」   蜂后得到了這樣的同答,臉上洋溢著那種欣愉的光芒,連在一旁的羅開,也可以分享她 心中的甜蜜。   他們合力把那兩個人拖出去,羅開仍然照半小時之前昏迷過去的樣子,被夾在電梯門中 ,高達伸手在那兩個人的太陽穴處,用屈起的中指指節,各自重重叩了一下,那兩個人發出 呻吟聲,醒了過來。掙扎站起,一副又不明白又發怒的神情,望走了高達,顯然他們絕對無 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高達也不向他們多解釋,只是伸手向羅開指了一指,那兩個人神情吃驚,也不再向高達 多問什麼,一起過去,抓住了羅問的手臂,將羅開提了起來,進了電梯,電梯下降,陸續有 人在各層進來,羅開垂著頭,那兩個人用身子遮住他,也沒有引起什麼特別的注意?   十直到出了酒店大堂,羅開被挾著,上了一輛車子,車子立時駛走,駕車的人,在背面 看來,是一個中年男子,一頭棕發,看來是白種人,他并不回頭,用十分不滿意的語氣問: 「為什麼那麼久?」   那兩個人中的一個道:「那小子把我們打昏了過去!」   羅開一聽到這樣的回答,心中不禁一凜,感到了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人的這句話,并 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使人覺得異樣而已。   因為浪子高達絕不是普通人物,是全世界冒險生涯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算起來,絕 對是二十名之內的一個人物!   可是那人在提及浪子高達之際,卻把他當作無名小卒一樣,只稱之為『那小子』!   羅開在一有了異樣的感覺之後,立時又想到了『兩個高達』的想法!   這時,羅開的思緒十分紊亂。他曾設想過『兩個高達』,可是由於蜂后的絕對肯定,他 又把這個假設放棄了,而再假設高達是遭受了什麼力量的控制。後一個假設看來是完全成立 的,但由於那人極普通的一句話,卻又引起了他的疑惑!   駕車者悶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羅開覺出,車子駛得相當快,過了一會,才聽見駕車 者道:「讓他向上頭去解釋吧!」   這句話中的『他』,自然是指高達而言的。那兩個人也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 麼。   他們之問的對話,可說簡單之極,但就在那麼簡單的對話中,羅開已經可以揣摩出一個 概的的情形來:高達的確受著控制,而如今這些人,在組織中的地位相當低,他們另外有『 上頭』!   羅開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使得再有經驗的人聽來,他都像是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他知道,自己落在『非常物品交易會』的手中了,但是會把他帶到什麼地方去呢?   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也可以知道,車子是沿著塞納河在行駛,因為他聽到了河中船只 行駛的聲音。   不多久,車子就停了下來,羅開在又被挾著下了車之際,略微睜開眼睛來,打量了一下 ,果然他是被挾著向著一個小碼頭走下去,而有一艘快艇,則停在碼頭邊上。   一切進行到現在,相當正常,可是羅開就在那一瞥之間,忽然看到一個穿著大衣,身形 矯俏的女郎,也正走下碼頭來,并且在他們的身邊走過,一到接近河邊時,就轉過身來。   早在看到這個背影之際,羅開就認出她是什麼人來了。那是水葒!他對於水葒會出現, 也不惑驚異,因為水葒的手下,在監視追蹤著高達和蜂后的行動,那麼,發生的一切,她應 該都可以得到報告,羅開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也可以知道,羅開反倒有點奇怪她來得太遲 了!她這時來,自然是不知道羅開將計就計,而趕著來救他了口羅開一想到這里,心中不禁 有了一股暖意,同時也感到,在今後的生涯之中,自己多了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幫手,要應 付起任何艱難的環境來,自然也要容易得多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水葒隸屬於她的組織!   在水葒才一轉過身來之際,羅開已然看到,她擱在大衣口袋中的手里,一定握有十分有 效的攻擊性武器,而且立時准備攻擊!                 (52)無法出言警告   羅開在這時,是假裝著昏迷的,他自然無法出言警告水葒,她不能有破壞他計畫的任何 行動。他的頭又半垂著,所以,在水葒轉過身來的那一霎間,他只好看來極不引人注意的, 用右手做了一個表示一切都很好的手勢那是一個十分普通的手勢:拇指和食指搭成圈,其餘 三只手指,向上微揚。   他希望水葒能看到他的這個手勢,要是水葒真的看不到,那也無法可想,就在水葒發動 攻擊的同時,他自然也有相應的對策。   可是,他的手,才揚了一揚,他就知道,水葒已經看到了他的手勢!   本來,挾著他的那兩人,由於水葒的突然出現,也有了警覺,而略停了一停,就在此際 ,水葒看到了羅開的手勢,她十分自然地轉過身去,同著河面,張開了雙臂,一副想擁抱河 流的姿勢,看來十足是一個第一次來到美麗的塞納河邊的游客的姿勢,那兩個人也繼續扶著 羅開,走下石階。   當他們在水葒的身邊經過之際,水葒以流利的法語問:「你們的朋友有病?我是醫生, 可以幫你們。」   兩人中的一個道:「不,謝謝,他只是喝醉了!」   水葒的動作十分快,她一面自稱是醫生,一面已伸手托起羅開下垂的頭來,羅開自然知 道她的用意,立時又乘機向她眨了眨眼。   水葒也立時縮手,笑著:「真是,醉得可以,灌他一杯濃濃的黑咖啡,會有好處。」   那兩個人也向水葒笑著,水葒的動作雖然有點過分,可是她占盡了外型嬌美稚氣的便宜 ,再有經驗的人,也不會對她有什麼懷疑。   水葒仍然站在碼頭上,那兩個人挾著羅開,上了快艇。羅開心中暗自感到好笑,這一次 ,水葒只怕會親自出馬跟蹤了!   快艇上又有几個人接應著,羅開一上了船,快艇就駛走。從那一刻開始,羅開一直在轉 換著各種交通工具,最後,在海面上,他被挾持著上了一架水上飛機,這已是位離開酒店之 後三小時的事了。   那架水上飛機才一起飛,羅問的心中,就吃了一驚,那竟是一架性能極佳,速度極高的 噴射機:在機艙中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一個人,看來敵人方面,對那種注射入他體內的強烈 麻醉劑十分有信心,一點也沒有懷疑過他早已醒過來了!                (53)規模宏大的醫院   羅開小心地半睜開眼來,這時,他被安置在一個相當寬大舒適的座位上,當他可以看清 他眼前的情形之際,他更是吃了一驚,一時之問,不明白會有什麼事發生。   他看到,和他一起在機艙的那個人,手上拿著一柄小小的,但是一看就知道極其鋒利的 解剖刀,和一只小小的玻璃盒。玻璃盒中,有一層白色的、潤濕的襯墊。   羅開的常識告訴他,這種小玻璃盒,是生物實驗室中研使用的東西,白色的襯墊上有著 培養液,要來培植細菌,或是另作其他的用途。   使羅開吃驚的,正是那只看起來什麼也沒有的小玻璃盒,而不是那柄鋒利的解剖刀!   那小盒子之中,可以是任何細菌,也有可能裹面的細菌,能導致几十萬人的死亡,比起 那柄小刀來,不知要厲害多少!   羅開在暗中,已作了極高的戒備。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又使得他莫名其妙!   那個人,揚起了手中的解剖刀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划了一下。羅開本來准備反抗, 但是又看出那人不會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所以忍住了沒有動。   那人在划了一刀之後,解剖刀上留下了一點皮膚和一點血,他就住了手,羅開甚至沒有 感到手背上有什麼疼痛的感覺。   那人把小盒子打開在剎那問,羅開倒又不免一陣緊張把解剖刀上的皮膚和血,小心地移 到了盒中那白色的墊子上,然後,又立時把盒子關上。看到了那人那怪異的動作,羅開的心 中陡然一動。剎那之間,他想到了一些什麼:可是卻又全然無法捕捉到什麼實在的印象!   他一面竭力思索著,一面仍在注意那人的動作,他看到那人把小玻璃盒放進了一只金屬 盒子,再放進了一只皮包之中。   然後,那人就在他對面生了下來,打量著他。自然,羅開同時,也在打量那個人。   羅開把眼睛只張開一道縫,在別人看來,他眼睛就像是開著一樣,但是他卻可以看到東 西。這種動作,任何人都可以做得到,難的是,要維持這種情形,而眼皮一點也不顫動,這 就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只有像羅開這樣受過長期特殊訓練的人,才能做到,使他看來全然像 是仍然在昏迷狀態中一樣。   他看著那人,那人的樣子,普通之極,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遇到的那種中年人,頭發已 開始禿,有點稀疏,面目平板,可是那人的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難以掩飾地表現了他深 遂的內心,顯示出在平凡的外表之後,他實在是一個極不平凡的人。   羅開沒有見過這個人,也無法在記憶之中,找出這個人的來歷來。   這時,除了繼續假作昏迷之外,他沒有什麼別的可做,那人打量了他好一會,才轉過身 去,這時,從駕駛艙中,走出了另一個人來,對那人道:「醫生,有你的電話!」   兩個人一起走進了駕駛艙去,羅開一面乘機呼了一口氣,略微動了一下,一面又在飛快 地轉念。那人是一個醫生口這又使羅開剛才心中一動時想到的增加了一點什麼,可是位仍然 說不上那是什麼來!   他偷向窗外看了一眼,飛機的飛行高度很高,看出去,只是藍天白云,全然不知道是在 什麼地方,看來要等到降落之後,才知道情形如何了。   沒有多久,那被稱作『醫生』的人,又走回機艙,卻沒有再理會他,自顧自坐在他的面 前看書。羅開想過好几次:以他的身手而論,這時,出手制伏那個『醫生』,進而控制這架 飛機,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這樣做,有什麼用呢?他的目的,是要深入虎穴!   所以,他仍然維持靜止狀態。   飛機在六小時之後,才開始降落,羅開在耳膜有膨脹的感覺上,知道飛行約高度在減低 。在六小時之中,一直假裝昏迷,對羅開來說,本來就一點困難他沒有,何況和他在一起的 『醫生』,一直沒有怎麼再注意他,使他更可以輕易應付。   他料得不錯,飛機正在迅速降低,穿過云層,當他向窗外望去時,他看到了一片奪目的 銀光,一時之間,他几乎不能辨別出自己看到的是什麼來日但是他隨即明白了,那是極目望 去,一望無際的一片大冰原!   在地球上,有這樣寬廣無匹的大冰原的地方并不多,南極、北極,而羅開在一看清了那 是一大片冰原之際,他立即想起的一個地名是:格陵蘭!   他立節想起了格陵蘭,自然是有原因的。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上,那個帶狗的人,水葒 的跟蹤報告是他上了飛往格陵蘭的飛機,接著,他遇到了巨人的襲擊,然後,又是高達突如 其來的襲擊,然後,他被挾持上了飛機,一切的事,都是一脈相承發展下來的,那麼,他如 今也到了格陵蘭,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他曾設想過,『非常物品交易會』的總部,就設在格陵蘭,看來也料中了!他看來很快 就可以到達『非常物品交易會』的總部,進入真正的虎穴!   他緩緩吸一口氣,他并不知道『非常物品交易會』擄劫他的目的是什麼,在接下來的時 間中?可以發生任何事情,他必須集中精神來應付。   不一會,他就看到冰原之中,有一條十分奇特的跑道,跑道顯然是用冰塊鋪出來的,但 是色澤卻相當暗,那自然是在冰塊之中,加上了化學性的防滑劑之故。而且奇怪的是,在跑 道的四周圍,一點也看不到有什麼別的建物,就算是間諜衛星在上空拍到了這一區的照片, 只怕也絕想不到那是冰原之中的一條供起飛或降落的跑道,真是隱秘之極。   飛機很快降落,羅開又想到,在几個大冰堆和大雪堆之下,有著隱藏著的物體,其中一 個冰堆之下,正駛出一輛中型的貨柜車來,在飛機停下的同時,車子也駛到了飛機之旁。   這時,艙門打開,外面的空氣硬寒冷,一股寒意,扑面而來,有兩個人上了機,十分恭 敬地叫了一句『醫生』,走過來,挾起了羅開,走下飛機去,羅開一點反抗也沒有,被挾進 了貨柜車的車廂之中。   車後廂陳設相當舒適,有著很舒服的椅子,『醫生』也跟了進來,車子也立時發動。   車子顯然曾經過特別改裝,在冰原上行駛的速度,感覺上十分快疾,大約一小時之後才 停了下來,那兩個人又上來,挾著羅開了了車,一下車,就被放在一張醫院用的手朮推床之 上。   羅開略睜眼打量一下四周圍的環境,又是詫異,又是吃驚。   他看到,自己是在一個相當大的大堂之中,那大堂看起來,像走一座醫院的大堂,來往 的人并不多,益發顯得氣派庄嚴肅穆。   羅開實在難以想像,如果自己是在格陵蘭,而且又是在格陵蘭荒涼無涯的冰原之上,何 以只是一小時的車程,便會來到了一座宏偉的醫院之中?   這樣宏偉的一座醫院,怎麼會建立在荒涼的格陵蘭冰原中?   當羅開想到了這一點時,他又依稀模糊地想到了一些什麼,可是依然沒有用處,已經模 糊地所想到的一些東西,組不成一個起碼的概念,他知道,這樣一點一滴地,忽然想到了一 些,忽然又感到了一些,慢慢淮集起來,或許會在突然之間,使他產生一個概念,但現在都 還絕對沒到這個程度!                 (54)躺在手朮床上   他躺在手朮床上,被推進了電梯,電梯向下降,一共降了三層,才又被推出來。一點也 不錯,他是身在一座大醫院之中,電梯外是長長的走廊,他被推得在走廊中走著,沒多久, 一道門打開,他被推了進去,門就關上,只有他一個人。   羅開緩緩吸著氣,他仍然只是把眼打開一道縫,身子不動,他是面向上躺著的,所以, 自然而然,看到了房問的天花板。   當他的眼珠緩緩轉動之際,他看到天花板的四角,都有精巧的閉路電視攝像器,這說明 他的行動,是受著監視的,這又使他的心中,產生了新的疑惑:一間規模宏大的醫院,何必 要這樣嚴密的監視設備?難道交易會的總部,是以醫院的外表作掩飾的?   可是那個和他同機來的人,又被稱為『醫生』,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羅開正在想著,忽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嗤嗤』聲響,像是有什麼氣體,通過了裝置, 進入了這間房間之中。   羅開心中凜了一凜,但隨即想起,對方若是要殺害他,不會萬里迢迢,到了這里才下手 的。在一轉金問,他已覺出,房間中空氣內氧氣的成分在增加,正常的空氣之中,氧氣的比 例是大約五分之一,超過了這個數量,人體活動就會出現一些異常的現象,例如心跳加劇、 呼吸加快等等,這時羅開就有了這種感覺,他他立即知道,在房中注入純氧的目的,是想令 他在昏迷之中醒過來!   羅開的心中,暗暗好笑,仍然不動聲色,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嗤嗤』的聲響停止, 羅開又過了几分鐘,才開始故意作急促的呼吸,然後轉動眼珠,令眼皮跳動,然後在看來一 片惘然之色中睜開眼,掙扎著生了起來一切看來全然是才從強力的麻醉劑的藥性之中掙脫出 來一樣!   他生了起來之後,四周看著,才發現那房間相當大,而且,不能算是病房,只是一間十 分舒適的房間,看來倒有點像設備豪華的酒店,另外還有一扇門,半開著卜可以看出是一間 相當大的浴室。   一個接一個意外,使亞洲之鷹羅開也感到了迷惑!                (55)蜂后的瘋狂計畫   羅開打量著房間,房間中設備一應俱全,甚至有極好的音響設備,大螢幕的電視,許多 電視錄影帶、唱片,書櫥中放滿了書,在几上和桌上,竟然還放滿了鮮花!   羅開無法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自推床上一躍而下,就聽得一個十分低沉的聲音,自天 花板上傳了出來:「羅先生,你醒了!」   羅開疾聲問:「你是誰?我在什麼地方?」   那聲音顯然是從天花板的發音裝置中傳出來的:「你不必再問,因為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你在這里,需要什麼,只要一出聲,自然有入照辦。由於你堅持相我們作對,所以我們要 扣留你一個時期,你不必試圖逃亡,我們知道你的本領極多,但既然請你來了,自然也有足 夠的防備來對付你。」   羅開楞了一楞,冷笑道:「『非常物品交易會』的幕後主持,終於露面了!」   那聲音道:「錯了,我們不會露面,你沒有機會見到我們中的任何人!」   羅開几乎想說:「你錯了,我見過你們之中的一個」『醫生』!「可是他沒有講出來, 到現在為止,對方不知道他其實早已醒了,這是他唯一的優勢,他不能一下子就把優勢浪費 掉!他只是略揚了揚眉,那聲音又道:「我們是和平主義者,若是要實行暴力的話,我們的 力量,足以使整個地球的任何角落遭到破壞」羅開聽到這里,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之 中,表示了極度的輕視,一面笑,一面道:「這是我有生以來聽到的最不要臉的話!」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再傳出來時,有著明顯的怒意:「你舉不出我們有暴力行為的例子 來!」   羅開嘿嘿冷笑:「向我注射麻醉劑,把我拘留在這里,那自然不算是暴力行為了!」   那聲音也立時道:「這是必要的手段,因為如果任由你再和我們敵對下去,會使得我們 的計畫受到破壞,而我們的計畫,是維護世界和平的!」   羅開拖長了聲音,發出了『呵』地一聲:「真是偉大之極了!那麼,請問,在你們的交 易會中,每次都有大樁的軍火買賣,這又是怎麼一同事呢?軍火的買家,不見得是拿來打獵 的吧!」   那聲音陡然笑了起來:「羅先生,真想不到你對世界局勢,竟然那麼沒有認識!」   羅開忽然之間受到了這樣的譏嘲,那不禁令他有愕然之感,一時之間,不知對方的意思 是什麼。   那聲音顯然有點因為言語之中占了上風,而有點得意:「羅先生,世界和平是靠什麼來 維持的>Transferinterrupted!H心的道義力量,依靠的是武器的力量,當世界各國的武器 維 持一定的均衡勢力之時,和平就得以維持,我們所做的,正是努力使武器分布均勻的工作! 」   羅開聽了之後,心中想:這番話,倒也有一定的道理:當蘇聯在華沙公約國家中布置了 新型飛彈之後,美國如果不在西歐,也作相應的、可以制衡的布置,那麼,戰爭危機自然大 大增加了!   由於羅開的默然,那聲音更是縱笑了起來:「價值好几億美元的一枚導彈,在安裝妥當 之後,能有多少發射的機會?告訴你,等於零:因為對方也有同樣的導彈:當你確知你打出 一拳,可以把對方的眼睛打腫,而對方必然會回敬一拳,使你的眼睛也青腫之時,你就不會 打出那一拳,和平就是在這種情形下得以維持的!小規模的戰爭無可避免,大型戰爭卻可以 長久拖下去,不能實現!」   羅開攤了攤手:「這是一個新理論,我承認它有一定的道理,可是難道我有什麼力量可 以挑起世界大戰?為什麼要把我拘禁在這里?」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語音轉來相當誠懇:「羅先生,想不到你是這樣理性的人,我們的 行動,其實是逼不得已的,你……你在幫助蜂后對抗我們!」   羅開心中一凜:「那又怎樣,蜂后難道有能力引發世界大戰?」   他這樣問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聽取對方進一步的解釋,誰知道那聲音竟然立時道:「是 !」   聽到了對方這樣肯定的回答,羅開不禁現出訝然的神情來。而他的一切行動,都是在監 視之中的,所以對方自然也立時可以看到,那聲音立卻道:「別驚訝,羅先生,蜂后是一個 跡近瘋狂的女人,你聽說過在她主持之下的蜂后王國的『替代計畫』嗎?」   羅開『嗯』了一聲,他知道這個計畫,蜂后的野心十分驚人,她的計畫是,要她旗下的 美女,使得世界各國的首領、重要人物迷戀,而取代他們的行為!   那聲音道:「這個計畫聽來瘋狂之極,但是卻由於擊中了男性主要的弱點,所以實施以 來,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打亂了世界原有的均衡和現存的局面,所以非制止不可!」   羅開喃喃地說了一句:「想不到你們居然有以天下為己任的抱負。」   那聲音笑了一下:「羅先生,由於你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所以不妨向你說一點事實的 真相,開始,并不是我們要制止蜂后的計畫的,而是世界各國的首領,商量下來,覺得難以 對付,才由我們接手處理的!」   羅開的心中,實在是大受震動!他早就料到,『非常物品交易會』的幕後力量,非同小 可,可是也絕未曾想到,竟然會達到這一程度!   那聲音這樣說,等於是說世界各國的政要、將軍,以及掌握看龐大經濟命脈的人,全都 和他們有關的了?而且,當那些等於是地球上實權的掌握者,那一群人沒有辦法之際,還要 向交易會求助!   交易會方面,究竟是憑藉著什麼方法而取得那麼巨大的力量的?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   當羅開一想到這一點之際,他心中又動了一動,覺得在不可捉摸的情況之中,他又多了 一點想到的東西,可是整個情形如何,他還是想不出來!   他沉默了一會,那聲音又道:「所以,我們要使得蜂后王國解體,要使得蜂后這個瘋狂 的女人,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要令她受到徹底的凌辱,使她在任何努力之中,再也難 以有起作用的機會!我們一定可以做到這一點,雖然你在不斷阻撓。」   羅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再下去,要說到他最關心的問題了,他道:「所以, 你們派出了浪子高達,去執行這項任務?」   那聲音像是遲疑了一下:「可以這樣說。」   羅開提高了聲音:「我不是蜂后的朋友,但卻是高達的朋友,我所有行動的全部目的, 只是想知道在高達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56)辦事效率快捷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所有問題的關鍵,可是他卻沒有得到回答,那聲音輕笑了兩下:「 我們沒有必要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你在這里,可以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舒舒服服地住上一 些時候!」   羅開悶哼了一聲:「在先進的視聽儀器監視之下,舒舒服服?」   那聲音笑了起來:「自然。如果羅先生要人做伴的話,我們會停止監視。」   羅開立時道:「好,把你們派到巴黎去的那三位美女找來!」   那聲音道:「可以,還需要什麼?」   羅開道:「我餓了,要點食物,你聽著:半打法國銅,一碗純茶羹,一碟紅燒鱸魚要中 國江蘇省松江縣出產的四腮鱸魚,和黑海魚子醬一起來,還要甜品:新鮮的雞頭內加冰糖。 」   他本來是想故意搗蛋一下的,但那聲音立時道:「好,相當精美的菜單,請你略等一下 」羅開等了大約三分鐘,那聲音才又道:「對不起,羅先生,現在不是匹腮鱸魚的季節,只 是冷藏的,鮮味自然差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將就?」   羅開聽了之後,也不禁呆了半晌。他肯定自己是在北極圈中的格陵蘭島上,他要了這樣 的一份菜單,對方竟然能夠照辦,四腮鱸魚是鮮活的或是冷藏的,似乎也不應該苛求了!   他苦笑了一下:「可以將就。」   半小時之後,羅開所要的食物,便通過了傳送帶,自牆上的一個三十公分見方的孔洞之 中,送了過來。而在那牛小時之中,羅開也仔細觀察了那間房間,以他的本事,暫時也未曾 發現什麼可以逃逸的方法。   隨著食物一起送進來的,還有真正窖藏了數十年的茅台酒,一打開瓶,酒香四溢,雖然 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餐飯也吃得心滿意足。   他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才翻了几十頁一部版本極好的『肉蒲團』,就聽到了一陣嘻哈的 笑聲,他循聲音傳來處看去,只見牆上的一幅小油畫移開,現出一個直徑約五十公分的圓孔 來,嘻笑聲更清晰,陡然一個人自圓孔中出現,向下跌下來,看來是從一個相當傾斜的料面 上滑下來的,落在地上的厚厚的軟墊上,仍然在笑著,那竟然是身形嬌小迷人的卡婭!   按著,黛娜、安歌人也相繼滑了下來,六條丰胰滑嫩的手臂,立時繞住了羅開的身體。   羅開在那一霎間,也不禁有點發楞,『非常物品交易會』方面辦事之快捷有效,簡直不 可思議。   巴黎那間小屋子中的春光,又重現在這問房間之中,羅開也無法去理會對方是不是實行 諾言,關閉了監視系統,誰還會在三個這樣出色的美女挑逗之下,理會這些呢?                (57)高達的突然出現   盡管羅開在這問房間之中,在三位美女的侍奉,和精美無比的食物之下,過看帝王也末 必能享受得到的生活,但是他:是亞。泛之鷹。鷹是天性要自由翔翔在天際,不受任何羈絆 的,所以,他并沒有忘記自己是在被拘禁的狀態之中。   他就算著時間,在被拘禁了超過四十八小時之後,他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也有了初步的離開的計畫。   他的頭,枕在黛娜的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小腹之上,仰天躺著,黛娜的每一下呼吸。   都可以傳達到他的身上,那有節奏的輕微起伏,使他有極舒適的感覺。而安歌人和卡婭 ,則慢依在他的身邊,兩人的臉頰都有點發燙,也顯得嬌欲滴。   羅開望著牆上,她們三個人滑下來的那個圓孔,安歌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面不斷 輕吻著他,一面道:「那是一根圓形的金屬管,管壁平滑之極,傾斜度接近六十度,你是沒 有法子順這管子爬上去的!」   羅辟伸了二個懶腰,雙臂伸直,在安歌人和卡姬玉腿的柔歌部份,輕輕撫摸看,滑膩鮮 嫩。的感覺咱他的指尖傳到他的全身。   他笑了一下:「一般人不能,我能!」   卡婭和安歌人一起坐了起來,黛娜也想坐起來,可是羅開的雙手,在她丰滿的胸脯上撫 摸著,使她完全沒有氣力坐起來。   安歌人、卡婭齊聲道:「你想離開這里?」   羅開的聲音聽來有點懶洋洋:「我不喜歡遭人禁錮,總得出去看看!」   三個美女一起咬著下層﹔羅開笑了起來:「如果你們負有看守我的責任」三人急道:「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要讓你快樂!」   羅開一挺腰,陡然一躍而起:「那就讓我出去,散散心,嗯?」   他一面說,一面也迅速地穿好衣服,三個各其美態,都出色無比的女人望著他,羅開在 每一個人的朱唇上觀了一下,來到了牆前。   那圓管的設計者,對於人體所能發揮的能力,一定沒有什麼多深刻的研究,以為管壁既 然那麼平滑,而傾斜度又如此之甚,人就一定只能自管子中向下滑,而無法在管子中問向上 攀升的了。   然而,對於羅開來說,那卻是相當輕易的事,他一進入了管子,用雙肘和雙足,抵住了 管壁,再提氣發力,利用了些微的肢體對管壁的附著力,就逐漸向上攀升著,不消十分鐘, 他已經冒出了管子。                 (58)失手滑了下來   他成功了!   當他的頭,一冒出管子之際,就看到那是一個小小的空間,在地上,一共有八個圓孔之 多,可能是八根不同的圓管,通向八間不同的密室的,羅開遠末曾考慮到進一步的行動,就 陡然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正在一扇門前摸索著,看來是在想法子弄開那扇門,他也可能覺 察到身後有了什麼不該有的聲響,所以轉過身來,羅開和他打了一個照面,失聲叫了一聲, 全身積聚的力量,由於突如其來的驚訝,而突然消失結果自然是他整個人,順著滑溜的管壁 ,疾滑了下去!   當他重又跌進了房間,落在管子下的軟墊上之際,在房間中的三個美人兒,發出了一陣 歡呼聲,同他奔了過來,羅開仰著頭,向著管子大叫:「高達!」   他剛才在上面看到的那個人,正是浪子高達!也正因為他突然看到了高達,才會使得他 如此吃驚,失手滑下來,要不然,以他的鎮定功夫,就算著到了什麼妖魔鬼怪,都不至於這 樣驚惶失措的!   他揚聲一叫,三個美人兒全呆了一呆,羅開已隨即發覺,自己的聲音,一傳進圓管,立 時消失,管壁顯然有著極佳的滅音設備,上面的人根本聽不到他的叫聲。可是羅開一點也不 擔心,因為在他著到高達的同時,高達已看到了他。   高達一定會下來找他的!   果然,他才叫了一聲。管子口人影閃動,高達也已從圓管中滑了下來,一躍而起,神情 歡欣英名,叫著:「鷹,你也給他們抓來了?」   羅開忽然在這里見到了高達,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兩人激動地握看手,這使羅 開立即感到,眼前這個高達,和在巴黎的那個高達,大不相同,眼前這個,才是他的朋友, 在巴黎的那個,只是蜂后認定是高達,和他甚至不像是熟人!   羅開揚著手:「別急,別急,我心中的疑問太多了!」   高達笑著,神情瀟,向安歌人、黛娜、卡婭三人揮了揮手,又向羅開擠了擠眼,不失他 浪子的本色:「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這地方,除了沒有自由之外,一切都還過得去。是不 是?」   羅開實在有許多問題要問,可是這時他卻先問:「你來了多久了?」   高達一揚眉:田自從在你那木屋之外,突然遇襲之後,醒來,就在這里,我會通過圓管 !丟過無數次,但都無法進一步找到出路,真想不到你近在咫尺口口羅開深深吸了一口氣, 神情變得十分嚴重:「你可知道,有一個人,和你一模一樣,正用你的名字在行事?」   當羅開知道高達是在芬蘭北部,他的木屋之外,暴風雪中突然遇襲之後,軌一直在這裹 未曾離開過之後:他絕對可以肯定,自那以後,他見到的那個高達,是另外一個人,他假設 的『兩個高達』,完全是事實!   高達揚了揚眉,并不如何緊張這正是他的一貫個性,他的語調甚至是輕松的:「有這樣 的事?」   羅開知道事情非從頭說起不可,軌扼要而迅速地把高達在木屋外突然失蹤之後所發生的 事,說了一遍。高達也說了他的經歷,他的經歷十分簡單,一出木屋,暴風雪的呼嘯聲,掩 蓋了一枚強力麻醉針向他射來的聲音,在被射中之後,不到三秒鐘,他已不省人事,醒來之 後,就已到了這里。   有人和他對話,說他必須留在這里一個時期,但可以得到他要求的各種待遇。他自然試 過離去,可是卻無法可施:也就只好留了下來。   在開始几天,有一種很奇異的現象,每天,他都會昏迷几小時,自然是拘禁他的人,做 了什麼手腳,但是過了几天,就一切如常,他几乎有點『樂不思蜀』了。   當他們交換了互相的遭遇之後,羅開問:「你當然記得你是為什麼來找我的!」   高達點頭:「自然,我是想和你一起出手,去救一個外號叫蜂后的女人!」   他稱蜂后為『個外號叫蜂后的女人』!這已經令羅開錯愕,因為對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 ,無論如何不應該這樣稱呼的!   羅開吸了一口氣:「現在更要去救她,你愛她,她的處境更壞了!」   高達一聽,陡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鷹,你在說什麼?你忘了自己對什麼人在說話了? 我是一個浪子,浪子是沒有愛情的,我從來也不會變一個女人!」   羅開呆住了,半晌作聲不得。   自然,他聽到過高達對蜂后說『我愛你』。但那是另一個人,不能算數。可是,在這以 前,高達在提起蜂后時。也不是現在這個態度的,他雖然未曾承認過愛上了蜂后。   可是他的行動言語,都表示出他陷進了戀愛的苦惱之中!                 (59)浪子本來面目   這對於浪于高達來說,本來是不正常的,可是的確曾發生過這樣的情形!   然而現在,他又回復了浪子的本來面目,他對蜂后的愛意,似乎已自他的腦海記憶之中 完全消失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羅開在錯愕之餘,陡然又想到了一點什麼!   他曾好几次『想到了一些什麼』,可是總難結集成為一個完整的概念,不過這時他知道 ,距離會有一個完整的概念,已經不遠了!   他迅速地思索著,并且把他所想到的組織起來!   兩個高達!   一個除了愛蜂后之外,其餘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連好朋友也有點不認識,而他一面愛 著蜂后,一面卻又有著把蜂后弄丟拍賣的念頭,兩種意念交織著,就像他忽然令自己麻醉過 去,但叉立時出手救了自己一樣,這個高達的思緒之中,充滿了矛盾,而且,他的行動,明 顯地受著外來的神秘力量的控制。雖然他的行為有不可思議之處,但是愛他的蜂后,卻認為 他是真正的高達!   而另一個高達,一直保持著浪子的風格,雖然一度,他無可置疑地陷入過愛情的苦惱之 中,可是現在,似乎完全忘記了會有這樣的經歷。   不論是哪一個高達*單獨的一個,都像是少了一些記憶,只有加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 高達。   這種奇異的現象,說明了什麼呢?   羅開的腦際,閃電也似問過一個念頭,一個怪誕得不可思議的念頭:高達化身為二了!   化身保留了對蜂后的愛的記億,原身對蜂后的愛消失無蹤。   正因為化身對蜂后的愛的記憶,本來就是高達對蜂后的愛意,所以真誠而熱烈,連原來 由於長期的浪子生活所壓抑而不敢表現的顧忌都沒有了,所以蜂后才肯定他是真正的高達。   而原身,由於沒有了這一部份的記憶,自然在浪子的性格上,再無阻礙,對蜂后和對他 生命中別的女人,一無分別了。   有這個可能嗎?羅開的腦中,又閃電似地問過了一道靈光!                  (60)真相大白   羅佛深深吸了一口氣,向高達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高達不要打斷他的話頭,他把剛才組 織分析了的一切,全都講了出來。   高達十分用心地聽著,卡婭、黛娜和安歇人三個人,也聽得呆了,羅開講完之後問:「 你認為怎樣?」   高達想了一想:「有可能,蜂后,我真的表示會經愛過她?就算有一個化身,又有什麼 辦法,把我的一部份記億移到化身腦中去?」   羅開道:「那就是你才來几天,為什麼會每天昏迷几小時的原因:那是在進行記憶轉移 的手朮!」   高達又問:「一模一樣的化身,從那里去找?」   羅開伸手向高達一指:「就從你的身上,你身上的一個細胞」他才講到這里,高達、卡 婭、黛娜、安歌人四人,一起發出了『啊』地一下叫聲來,異口同聲地道:「瑞士的勒曼醫 院!」   羅開沉聲道:「對,瑞士的勒曼醫院!」   一時之間,五個人都沉默著。羅開已經把所有心中一動時偶然想到的一點一滴,全都串 連起來了,得到了結論,而當他把情形分析了一下之後,高達、卡婭、黛娜和安歌人,也作 出了同樣的結論:他們都是有著極其縝密頭腦的人,五個人達成的結論既然一樣,那就絕不 可能有別的結論出現了!   勒曼醫院!瑞士的勒曼醫院!   他們自然早已知道瑞士的勒曼醫院,那是一批圭在人類醫學最前鋒的專業人員所組成的 ,他們的驚人成就,是成功地把人體細胞進行無性生殖,能在相當短的時期中,培育出一個 復制人來,被培育成功的復制人,和原來的人一樣,有著同樣的遺傳因子,一切的一切,全 都相同。他們利用復制人作為『後備』一旦原來的人患了致命的疾病,需要重要器官的移植 時,『後備人』就派上了大用處。自然,他們的對象,全是世界各國政要、豪富,經過他們 的移植手朮而奇跡一般地挽救了生命的大入物,几乎遍布世界各國。                (61)勒曼醫院的秘密   勒曼醫院的行事,本來極其秘密,因為這雖然是人類醫學上的一大突破,而且能挽救人 的生命,可是卻同樣牽涉到了道德、宗教、社會組織種種方面的問題,因為他們復制出來的 是人,不折不扣的人,利用復制人的器官去挽救原來的人的生命,無可避免要犧牲復制人的 生命,這又牽涉到了人道和社會觀念的問題,几乎是天翻地覆的大變化,要把人類的生活秩 序,來一個徹底的大改革,所以他們一直嚴守秘密。   秘密是被有天下第一冒險家之稱的衛斯理揭開來的。衛斯理把他和勒曼醫院打交道的經 過,詳細地在名為『後備』的故事中記述了出來。他本身雖然見識超群,可是對於勒曼醫院 的行為,也沒有『對』或『不對』的結論,因為那太難下結論了。   自從衛斯理揭露了勒曼醫院的秘密之後,醫院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無蹤。自然人人都知 道它依然存在,可是沒有人知道它存在何處口自然,這時羅開他們都知道了,醫院來到了格 陵蘭島的冰層之下!不但更隱密,而且規模也更大了!更而且,主持醫院的醫生們,有了新 的目標,他們主持了『非常物品交易會』,用他們的話來說,目的是為了『維持世界和平的 均衡』!   難怪『非常物品交易會』的神通如此廣大:會受過手朮,生命得以延續的各國首腦究竟 有多少,那是一個絕對的秘密,除了勒曼醫院本身之外,不可能再有人知道小但可以肯定的 是,即使未脅經過手朮來挽救生命的大人物,也都卻道月己的身體,遲早會有出毛病的一天 ,而能夠使他們繼續活下去的,也只有勒曼醫院!   自然,勒曼醫院要的代價十分高,但是和生命作比較,算得了什麼呢?譬如說,沙烏地 阿拉伯的國王,就一定會愿意用他統治的國家的一半收入,來換取他的生命得以延續!   那也就是說,『非常物品交易會』,能直接和各國首腦聯絡,而且,不論是什麼樣地位 重要,家財萬貫的豪富,都敵不過死神,而要依靠勒曼醫院的力量。自然也會依從勒曼醫院 的吩咐。   羅開早就料到『非常物品交易會』的幕後主持有極大的來頭,可是也無論如何想不到, 來頭竟然如此之大,只怕地球之上,再也沒有一股人為的力量,可以比這股力量更大的了!   而『非常物品交易會』為什麼要對付蜂后王國,自然也再明白不過了!   那是為了蜂后的『替代計畫』,利用美女去迷惑政要財閥的行動,和勒曼醫院起了正面 的利益沖突,也或許是那些大入物,自覺無法個別和美女的誘惑力相抗,因而向勒曼醫院求 助的!   在知道了『非常物品交易會』幕後主持的來龍去脈之後,即使是羅開、高達這樣出色的 人物,也不禁默然了好久,卡婭、安歌人和黛娜三人,更是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羅開才開口,聲音有點乾澀:「真相總算大白了!」   浪子聳了聳肩,他倒仍然是一番不在乎的神氣:「看來他們倒真是和平主義者,如果他 們迷信起武力來」他沒有說完,只是又聳了聳肩。自然,大家都可以明白他的意思,掌握了 那麼巨大的力量,若是迷信起武力來,那就几乎是全人類的毀滅!                  (62)平安歸來   高達才一住口,傅音器中就傳出了曾和羅開對答的那個聲音來:「對了,我們是十分虔 誠的和平主義者!」   羅開悶哼了一聲,那聲音立時道:「我們并沒有違反諾言,是由於高先生參加了,我們 才恢復使用監視系統的,請原諒。」   羅開吸了一口氣:「關於你們所做的事,在整個人類歷史上是功是過,衛斯理先生已和 你們辯論過,沒有結論,我也沒有什麼新的意見,我關心的,只是我的自由,以及在飛機上 ,曾有人割取了我的細胞,我不想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聲音停了一會,才呵呵笑了起來:「羅先生,原來你早就醒過來了,我們真是低估你 的能力了,你的『後備人』正在培育中,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會對你大有用處的!」   羅開的語調更是嚴肅:「你們低估了的是復制人的思想發展過程,你們移植了高達對蜂 后的愛情記憶部份到復制人的腦中,又根據你們的心意,注入了你們的意念,我相信你們甚 至可以控制高達復制人的意念!」   那聲音又遲疑了一下:「是!」   羅開的聲音漸趨激昂:「可是,即便是復制人,他也是真正的人,他會根據自己的意念 ,來抗拒你們強加在他腦中的意念:你們的意念令他向我下手,便我昏迷,可是他自己的意 念,卻立刻把我救醒!」   那聲音『啊』地一聲,又『啊啊』了好几聲,按著,便是一陣低微急促的商議聲,然後 ,靜默了片刻,那聲音才道:「我們是早知會有這種情形出現的,但不知道對抗性竟如此強 烈!」   高達笑了起來:「好極,現在有了兩個高達,只怕你們頭痛程度要增加了!」   那聲音哼了一聲:「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總要處在敵對的地位呢?」   高達大笑了起來:「當我們在被囚禁的狀況之下,總不能算是朋友吧!」   意料之外的是,那聲音也笑了起來:「說得對,你們立刻就可以獲得自由,唯一的條件 h請勿宣揚你們所知的一切!」   高達和羅開兩人,互望了一眼,點了點頭,羅開道:「我也有一個條件,取消當初拍賣 蜂后的計畫!」   那聲音道:「可是蜂后對我們」:羅開打斷了他的話:「放心,蜂后不會再對任何人形 成任何威脅,因為她已在那個高達身上找到了愛情,我相信她和那個高達,會在人跡不到處 享受他們的愛情,不會再想有任何事發生。至於真正的高達,擺脫了愛情的困擾,依然做他 的浪子,也末嘗不是好事!」   高達吹了一下長長的口哨,表示同意羅開的話。   那聲音道:「好,立刻安排你們離開!」   離開的過程很簡單,他們五個人都吩咐戴上送進來的頭盔,使他們什麼也看不到,然後 ,經由各種交通工具,等他們又除下頭盔來時,赫然已經在羅開在巴黎的那個小屋子之中了 。                  (63)浪子本色   高達首先嚷叫著,要見一見他的『復制人』,可是酒店皇后套房卻已然退了租,羅開在 和水葒取得了聯絡之後,水葒來到了那小房子,高達一看到水葒,就大展浪子本色,大獻殷 勤,水葒也像是對高達十分有興趣,羅開只好在一旁瞪眼。   水葒道:「高達那復制人和蜂后兩人走了,他們先到了哥本哈根,又轉往馬達加斯加, 然後,就擺脫了跟蹤,下落不明了。」   高達十分感嘆:「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天涯海角,都會得到快樂,祝福他們!水葒, 巴黎是那麼可愛的地方,一起晚餐?」   水葒氓著嘴笑:「你的意思是,我們六個人?」   高達直視著她:「不,我們兩個!」   羅開頻頻向水葒使眼色,要她不可答應,因為他把水葒當作自己的妹妹,沒有一個兄長 會喜歡妹妹和一個浪子在一起的!   只不過,兄長有兄長的想法,妹妹有妹妹的想法,浪子是很容易得女人歡心的,水葒假 裝看不見羅開的眼色,十分甜蜜的笑著:「好!」                   (全書完) --------------------------------------------------   掃描&校對:羅開tsn88@hotmail。com轉載請保留 -------------------------------------------------- 倪匡科幻小說收集站 http://fiction.no-ip.com http://www.fiction.co.nr http://fiction.4mg.com